记得小时候,有次放学归来,看到房间的书桌上放着一袋软糖,我想也没想就拿起1、2颗吃掉了。
后来二姨奶奶进了屋,一脸紧张地拿起袋子攥在手心,说:“这是你来红姐买给我的”,我能清晰地听到在说到“我”字时,她刻意加强了音调。
当时我有些惊诧,随即而来的是不屑与懊恼,“不就是吃了你几颗糖嘛,至于吗”,那会儿我已上初中,每天爷爷会给10块钱零花钱,也经常买好吃的给我。在我眼中,几颗糖根本不足挂齿,之后对二姨奶奶总有股偏见,一想起她直皱眉头。
可现在回忆起那一幕,总觉得心情复杂,比起嫌恶,更多是是心酸,当时二姨奶奶所代表的,不就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民?
想起余华的《活着》:有些人仅仅是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
因为生活的不易、经济的窘困,被吃掉几毛钱糖果的二姨奶奶,就像是被抢走了最新款的IPhone,NS掌机的我们。
对于我们无关紧要、不值一提的东西,对她人而言,却是心中珍视的宝贝,这世间有太多太多,我们无从知晓的幽微深邃。
二姨奶奶前几年生病去世了,我又想起她的往事,依旧是小时候,她靠卖水果、小吃为生,推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推车,驻扎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每次偶然经过,她总会拉扯着我一定要吃点什么再走,一颗水果、一碗臭豆腐、一杯甘蔗汁……
自己贩卖为生的东西,她从不吝啬,却会为了别人送她的一袋糖急红了双眼。
这种人性中的复杂更加让人感动,这一次,我看到了底层人民生活的不易,看到了小人物的温情与善意……
人活着,总会有各种痛苦、不幸,就像每个人最终都会走向死亡,不管是那些改变世界的“成功者”,还是像你我一样的平凡人,最终都将迎来同样的宿命。
与其伤感、惆怅、焦虑,不如感受、珍惜、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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