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花（31）

田小娴的事不能写得太仔细，否则这个平台会锁文，搞得写的人很委屈。有些事情是能做不能说，做的人没事说的人要挨嘴巴子，唉，什么世道？

我小学二年级时发生一件事情，让我深深领悟到有些事真的是能做不能说，做的没事，说的要挨大嘴巴子。学校离家不远，我们每天回家吃完午饭后上学，那时农民都在集体上工，等放工后才能回家煮饭烧菜，所以中饭都不会太早，孩子们吃完饭回到学校差不多得有二点钟的样子。学校里有食堂，路远的老师在食堂吃午饭，吃完饭后他们就在自己宿舍里睡午觉。那天我家来了亲戚，父母就跟生产队队长请了假，他们早早准备好了午饭，记得那天的午饭特别丰盛，煮了刀子鱼，还炒了鸡蛋，还有咸猪头肉，青菜豆腐汤，不仅如此，还煮了米饭，这是我印象里少有的盛宴。那天我吃得特别饱，吃撑了，弯个腰都费劲。我吃得很快，狼吞虎咽的很快就吃饱了，他们大人边吃边喝酒边聊着天，也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就下了桌上学去了。

校园里静悄悄的，也不知是那根筋搭错了，我竟然溜到老师那排老师宿舍的后面扒着窗户看里面有没有老师在午睡。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因为我的同桌曾经告诉我说外地的男老师骆建平和咱们村的代课老师杨兆凤睡觉，作为一个孩童咱心里很单纯，认为睡觉就是单纯的睡觉，那天鬼使神差地想证实一下骆老师和杨老师是不是在一起睡觉。老师宿舍在校园的最后一排，宿舍后面杂草丛生，也没有一条路，紧挨着宿舍的是一条小河。那天天气很好，天蓝蓝的一些白色的云朵飘来飘去，在猫着个腰小心翼翼地走到从东边第三间宿舍的窗户下，那是骆老师的宿舍，我慢慢地站直身子，从窗子外向里张望。骆老师宿舍的窗子并不没有窗帘，木质的玻璃窗糊着报纸。不知是因天热还是因为忘记了，这扇窗子并没关严实，中间留下一道狭长的缝隙，约莫有一厘米宽，刚好够我看清里的情况。

宿舍很简陋，里面有一张床，床上支着白纱蚊帐。床头有一张办公桌，桌子上有一盏煤油灯。我是急切的相知道这白纱蚊帐里是不是睡着骆老师和杨老师，一只眼睛紧贴着窗子留下的缝隙张望着，可室内的确有些昏暗，看不清楚，就想轻轻地把窗子推开一些，谁知这窗子的铰链并不结实，刚轻轻一推，一扇窗子就倒了下去。“啪”的一声不仅把我吓了一跳，屋里床上的人也吓着了，只见那蚊帐讯速被掀开，我看到了杨老师也在床上，好像没穿衣服。骆老师是跳下床的，脚没站稳打了个趔趄一头撞在床头的办公桌上，那只煤油灯失落在地打碎了。在骆老跳下床的那一瞬间与我打了一个照面，我清楚地记得骆老师惊恐的表情与赤裸的身子，真白！因为一下子进入强光，骆老师处在逆光的位置，他是看不清窗外站的是谁，而我处于顺光的位置，所以看得个清清楚楚，这个画面就如刀子刻的一般留在脑海里。

下午上课时骆老师走路一瘸一拐的，大概是跳下床时脚扭伤了，我想笑又不敢笑，脑子里不停地闪出那幅画面。有好几次想告诉我同桌骆老师为什么变瘸的，但最终还是忍住没说，现在回想起来，很佩服自己的定力，守口如瓶是一件不容易的事。那天晚下回家之后终于忍不住，吃晚饭时把这件事对家长说了一遍。听我说完之后父亲问我有没有告诉别的同学，我说没有，他说那就好，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这件事不能说。我问为什么不能说，又没说谎，是真事。父亲很亲切地给了我一巴掌，不能说就是不能说，如果敢对别人说就把我嘴给打烂了。那是小学二年级，还没有到叛逆期，如果是初二的话，估计第二天一定会告诉其他人，不让说偏要说，但二年级时很乖，主要是怕挨揍，以后真的没有说过这件事。从那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事情做的人没事，说的人有罪，尽管说的是事实，一旦说了是要挨大嘴巴子的。

还是回到田小娴的事，为了能更上层楼，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她约了邵哥在某个僻静的场所见面，不但奉上了充满弹性与活力的身躯，还奉上一箱money。温存之后，邵哥果然是个有情义之人，很快力排众议，把田小娴提拔到林东镇拿么温的位置，成了林东镇的领路人。后为邵哥下去了，调查组也把邵哥的调查得一清二楚，包括和田小娴之事，然而却没有办法去处理，因为这样的事在邵哥身上太多，当年一下子提了六个女性成为各镇的拿么温，全是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如果严格按照相关条例来处理这些事情，整个县的工作都没法开展，因为人全进去了。最后为了社会的稳定，处理范围缩得很小，交待完问题就行。

田小娴从镇拿么温的位置下来之后，到县里的一个散闲的部门做一些普通的工作，尽管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尽管丈夫忍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色而与她离了婚，她还是很坚强，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在岗位上发挥着自己的才华，为人民服务，真正的不忘初心。经过七八年沉寂之后，她又成了县里某局的拿么温，在她所在的一幢大楼里，说一不二。后来刘一鹏被调到刑警队任副大队长，两个人互动得多了一些，居然走到了一起。刘一鹏说不管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不管这社会上有多少风言风语，他一直佩服田小娴的才华与能力，欣赏她为人，他愿意用一生去守护。这些话是在他们的婚礼上说的，尽管那次婚礼很低调，就几桌亲戚以及个别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参加，刘一鹏的表白让田小娴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