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5月20日 星期六 晴有雨 17-30°C
应战友之约,到他所辖的地盘摘樱桃。去之前,我脑子里的樱挑树是一棵很高很粗的果树,站在树下仰头望,一颗颗大樱桃像一盏盏小红灯笼一样挂在树上,如果再有滴露水从樱桃上颤悠悠一个不小心,啪嗒落在鼻尖上,那就更是有趣味了。
我脑子里的樱桃林,应该是电影《爱丽丝梦游仙境》里原始树林的样子,处处有惊喜,时时会惊讶。
我脑子里的采樱桃,应该是提着篮子,爬上高高的人形梯,需要十二分小心、十一分全心、十分用心来确保安全的同时,体会采摘之乐和劳动之美。
不但我脑子里是这样想、这样认为的,我的父母和妹妹也是这样的认知。
我们老家的院子里以前曾经种过一颗樱桃树,长得碗口粗细,高过迎门墙。樱桃成熟的时候,矮矮的我站在树下看,一嘟噜一嘟噜的像红玛瑙。街上的邻居们去家里玩时,站在高椅子上能够到的枝条上,樱桃几乎都被吃光了。剩下的,我们也不刻意去摘,任由鸟啄雨砸。再后来,母亲大兴土木,把我家老院子的地面全硬化了,樱桃树和其他的花卉植物一并被清理走,院子里只留了一棵老葡萄藤。
我不爱吃樱桃,我家樱桃树上的樱桃核大肉少带点酸,没什么好吃的。后来超市里有了改良后的大樱桃,尽管核小肉厚,我也不爱吃,因为那年我看了一个报道,说樱桃遭虫灾了,掰开樱桃可以看到果肉里有白色的小虫子在蠕动。那时,我家恰好有朋友送来的大樱桃,我掰开一个看,果然在果肉里发现一条蠕动的虫子。我扔了所有的樱桃,再也没有吃过。再后来,有了进口的车厘子,我也从来不吃。偶尔朋友非让尝一颗,我就把樱桃掰开,一点点的仔细检查果肉里面是否有虫,检查完后才敢吃下去。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年年有朋友邀请一起去采摘樱桃,我从来没答应过。朋友拿过来的樱桃也都被我送了人。
为了让父母出门走走,看看五月的田野,呼吸大自然新鲜的空气,今天,我们终于成行了。现在的樱桃树到底是什么样呢?走一路,我们猜测一路。
“樱桃樱桃!我看到樱桃了!”车在低洼不平的土路上小心行驶的时候,母亲先喊了起来。
“我怎么没看到?这是樱桃树吗?”我有点怀疑母亲的眼神。
“反正我刚才看见了,红红的,应该是樱桃。”母亲很肯定。
“我也看见了!”父亲说:“现在樱桃咋还套袋了?”
“樱桃不像苹果,怎么套袋呀?”我奇怪。
“我刚才看见樱桃树上套着白色的纸袋。”父亲说。父亲这次出行心情大好,走一路说一路,说话中气也很足。父亲说的是真的,后来我们才知道,他看到的是杏。
跟着战友的车七拐八拐,在田间小道走了许久,终于到了目的地。
“樱桃树在哪里?”下了车我问。
“这些都是!”战友指着我身后的一排排绿树。
“这就是樱桃树?为啥没看见樱桃?”
“你往里走走,地头路边上都被摘的差不多了,里面的树上樱桃多。”
事实和想象差的真叫一个遥远。果农家的樱桃树并不高,全是矮化过的,最高也就1.8米,且像列队的士兵一般,站成整齐的一路纵队。所有枝条都只长在左右两个方向,前后不准去。像一只横行螃蟹般的樱桃树,您见过吗?!
听果农介绍说,这些樱桃树从小不但不让它长高,还要用铁丝把所有枝条固定在水平两个方向上,不准它四面仰八叉的乱支棱。这让我想起了旧社会给女性缠小脚,想长大,没门!
果树像稻草人一样只有两侧长胳膊,这样做的好处是,一排树与一排树之间的空间很大,便于通风和光照,果子会长得更好。
全家人开了眼,父亲和母亲都倍感惊奇,跑到地里摘了起来,边摘边吃,哪个顺眼吃哪个。
我们采的樱桃偏黄色,并不算红,但口感脆脆的,酸甜美味。连从不吃樱桃的我都挑了几颗大的,长得俊的,在衣服上一蹭就吃掉了。那样的环境,好像只有这样的动作才入情入景,才对味!我压根忘了樱桃里找虫子的事!
果农说,这种樱桃是新引进的品种,樱桃的名字,我问了好几遍,她也说了好几遍,但我只记得是四个字。
父亲今天收获最大,他摘了几颗樱桃吃完后,发现地里有许多马齿菜和蒲公英,就挖起了野菜,装了满满一 塑料袋。回到家,妹妹用马齿菜给父亲烙了三张煎饼,父亲吃的很香。劳动让父亲的天晴了。
书本知识是人类智慧的结晶,用脚走出来的见识却是不可多得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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