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一个悲情的人间故事。斯人已逝,简单记录一二。
他姓赵,在家排行是老三,在兄弟排行中是老二。上面有哥哥姐姐,下面有弟弟妹妹,从小到大,一直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家里孩子多,爹妈没白没黑地干,也就是刚刚够把他们兄弟姊妹养活,至于谈婚论嫁成家立业,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闺女倒是爽快地嫁出去了,她从给爹娘卖命养活弟弟妹妹们变成了给自己卖命养活孩子,一直是地里刨食吃,一辈子过得捉襟见肘。
先说大哥。大哥到了说媳妇儿的年龄,就算老赵点头哈腰好话说尽,媒人也不敢应承。为啥呢?穷啊!是真穷。
一家七口人,大闺女出嫁还剩六口人,至今还是住着三间土坯屋。孩子们一间,老两口一间,另一间放粮食。
牛栏是用木头和草胡乱搭的,雨下得小的话就在外面凑活,下大了就牵屋里去避一避。
厨房紧挨着牛栏,巴掌大的地方,就一口大锅,连个放柴火的地方都没有。被熏得黑漆漆的烟囱已经看不出原样子,据说这是老赵两口子从结婚搬出来另过才有了它。
老赵两口子把五个孩子拉扯大就耗费了全部精力,家里几乎没有积蓄,就是翻个底朝天,也凑不出找媳妇儿的彩礼钱。
赵老大也知道家里的情况,虽然心里很着急,可自身家庭条件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也就不再强求了。
可能是老天眷顾他,让他碰见她。就在他快30岁的时候,邻村有个病怏怏的大姑娘一直没人要,适龄男青年都嫌她有病,担心她不能生养,所以她也成了她父母的一块心病。
赵老大一听说她的情况,一开始也不太同意。可是眼看着自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也就由不得他了。
他先是做通了爹娘的思想工作,然后买了一条烟,主动去找媒人帮忙。媒人看他心诚,就答应了他,结婚果女方家长没犹豫,一拍即合,当场就爽快地答应了。
就这样,赵老大算是取到了媳妇儿。先不管这媳妇儿病不病,反正是进门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让那些当初嫌弃她的人都后悔不已,而老大就像平白无故捡了个宝儿一样没事偷着乐。这样简单幸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下去。
万万没想到的是,等他媳妇儿病逝以后,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他的儿子眼看就要18岁了,却突然浑身没劲儿,走不动路了。老大带着他全国各地遍访名医,也没搞清楚他到底得的是啥病,他几乎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等拿着厚厚一大摞的诊断书和儿子回到家的时候,他的心彻底凉了。天是彻底塌了,希望也没有了。从此以后,他开启了昼夜服侍儿子的艰难历程。
原本以为这样惨痛的经历一次就够了,可是更悲剧的还在后头。
老二紧随着老大后面。眼看着老大都找上媳妇来了,他内心也有点着急。他就没有弟弟那么幸运了。他弟弟的婚姻是得益于妹妹的牺牲,也就是换亲换来的媳妇。
眼看着哥哥弟弟都有媳妇了,他爹妈多少心里有点安慰了。就算老二不找媳妇,他们老赵家也断不了香火了。可是不就他们就相继去世了。他的婚事就一直耽搁下来。
直到他快四十岁时,有一次在外打工,邂逅了一个云南的女子。她除了语言不通以外,其他的都和本地人一样。老二当时可怜她无家可归,就把她带回了家。就这样,两个孤苦的灵魂相互找到了依靠,从此组成了一个家。
老二的媳妇儿进门的时候就不年轻了,所以后来两个人也没有再要孩子。老二觉得自己年龄渐大,养孩子有点吃力也就没再寻思孩子的事儿,就这样两个人相依相伴过了十来年。
眼看着就要安享晚年了,前不久,老二因酒后驾车拐弯,一个没注意就被疾驰的小货车一下子给顶了出去,当场毙命。
当这个噩耗传来时,云南媳妇吓得当场晕了过去。他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事故责任书很快下来了,双方都有责任,而且是五五分。
按照事故赔偿金额来说,他的家属能拿到手大约40来万。人死了,留下巨额赔偿金,他膝下无子女,眼看着这笔赔偿款要落入外人(老二媳妇)之手,他的兄弟姊妹开始坐不住了。
为了要老二的房子,他们先是伪造了一份假的遗嘱,以防二嫂变卖房产。赔偿款还没到,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就开始商量平分的事了。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老二的尸骨未寒,他的同胞手足就开始准备吃人做血馒头了?可悲,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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