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评《红豆杉诔》的文学气质

点评《红豆杉诔》的文学气质 点评《红豆杉诔》的文学气质

徐臻老先生是咸宁的文学前辈，曾在咸宁师专教书育人，后以武汉大学教授退休，八十多岁高龄还在笔耕不辍。在场嘉宾好些是我的父辈，大多竟还是徐老的学生，这让我更加忐忑，加剧了紧张心情。接到市作协的点评任务后，我丝毫不敢怠慢，临近“两会”我忙到脚板贴后背，无暇看书、练字和写作，直到昨天擦黑还在撸提案工作报告。这部长篇断续看了三天，昨晚从九点看到转钟一点，后半夜做梦都在想发言提纲，今天早上八点爬起来把想法记下来，直到刚才还在现场增删，很抱歉我抱着手机的样子，不仅有点失礼，也让现场拍照的同志苦恼。我要表达的是，为了把小说点评好，我其实蛮拼的。闲话少叙，下面直奔主题，谈谈读后感。

1.细察作家的初心，享受创作的过程，写作给作家带来莫大愉悦，干任何别的事情都无法比拟。这点从朴实的语言中可以看出来，徐先生写得很放松，把想说的话都写尽了。对大自然的热爱和守望，对历史事件的认知和缅怀，对咸宁地方文化习俗和掌故，全都流淌在笔端。

点评《红豆杉诔》的文学气质

2.想写出史诗小说的雄心令人感佩，这几乎是当代作家迈不过去的情劫，极易落入重述教科书的窠臼。大家都想写出百年跨度，却只知道《白鹿原》，还有《圣天门口》。这本书似乎也有两个家族，但不是互为仇敌，而是互为补充。主要还是戴家三代，舒家是配角，陆家兄弟是反派，陆占虎穷凶极恶，陆占熊利欲熏心但还算有点人性。让我印象印象深刻的是，雷秀娟这个女配角身世可怜，身在魔窟心向温暖，这个人物活着充满挣扎。反而比其他女性鲜活，贤妻良母、小家碧玉式的单向度善良，李瑶君、上官锦瑟、舒翠羽等，作家很会取女性人物的名字。

3.在历史真实、生活热度与虚构故事之间摇摆。开篇点题介绍红豆杉，十分详尽的科普知识，一个上古时期遗留物种，一个植物活化石于当今世界的独特意义，徐先生大声疾呼警钟长鸣。结尾回到戴家人对森林的深情厚谊，尤其是作者对红豆杉情有独钟，也附着在戴悬金和戴龙树身上。戴家三代人与林业结下不解之缘：爷爷戴松涛与白珠老人在丛林学艺、参与革命救亡，及至七十三岁还在保护红豆杉，与盗伐分子同归于尽；父亲戴悬金在“大跃进”、文革时期不顾个人荣辱保护那片烈士松树林，后来又决意培育红豆杉；儿子戴龙树则从部队专业，直接成为林业站长，准备用一生来守护红豆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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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好作家必然有悲天悯人的人文情怀，但却容易对小说人物进行口诛笔伐，有义士般嫉恶如仇的杀伐果断。老舍对笔下人物高度精确的历史还原，让新科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汉德克都佩服。汪曾祺说要贴着人物写，等等。关于道德判断和人物所作所为的历史意义，这是一个作家不得不为之进行自我搏斗的问题。

5.对照传奇故事的书写范式，这部小说有不可取代的文献价值。叶兆言《夜泊秦淮》系列小说，是新历史主义的书写典范。大段引文最厉害的是周作人，一篇千余字散文有三分之二是别的书上挖来的，但这不妨碍他的文章成为闲适经典。大段承袭党史资料，有一个好处是翔实、大时代背景风起云涌，可以交代清楚，但有一个问题是没有小说家的自我面目。具体到这本《红豆杉诔》，最好看的丛林生活部分，作为钟九闹漕的余绪，充满传奇性和想象力，有着陌生化效果，如何训练一个战士，如何野外生存和贮藏食物，塑造了一个世外高人的现代形象。说到冒险的丛林生活，我之前还看过别的小说。国内有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写鄂温克族最后一个女酋长，一代又一代的爱恨情仇、家国梦想。国外有卡尔维诺的《通向蜘蛛巢的小径》，开创小说叙述艺术的无限可能，也是写游击队的丛林生活，一个叫皮恩的小男孩从超级小混蛋成长为消极革命者的故事。 既是革命者，又很消极，这就很丰满、有哲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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