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我。
原来,我是来得最早的一个。
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接下来就是找个座位,漫长而愉快地等待。
我径直走向那一排排空无一人的硬座,挑了第三排最外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我慢悠悠地剥开一个小巧玲珑的水煮鸡蛋,一口、两口、三口,回复着消息,再剥开一个。
女孩四下瞅瞅,趁没人注意,把剩下的蛋白一口塞进嘴里,而蛋黄却有着不一样的命运,或许它更爱自由。
小时候吃鸡蛋只喜欢吃蛋白不喜欢吃蛋黄,于是偶尔出现这般像在做什么亏心事一样的场景,现在想来,更是让人忍俊不禁。
其实,水煮鸡蛋还是蛮好吃的,蛋白有蛋白的清淡,蛋黄有蛋黄的浓愈,它们本不应该分家,一起吃进嘴里才是最好的味道。原来,这也是长大以后,才吃出来的味道呢!这里面包含着奶奶的牵挂与疼爱。
陆陆续续进来了一些人,我突然发现了一个新鲜的现象。一个,又一个,他们径直往对面的软座位那边走去,坐下。就像我进来时径直往硬座位那边走去时一样,连瞅都没瞅一眼另一方的座位,似乎看不见,又似乎一脸笃定。
过了好久好久,终于惊喜地发现有人往硬座位这边走过来,有了一个,便有了两个、三个。
原来有人只喜欢软座,原来还是有人和我一样喜欢硬座,人海茫茫,这也算是一种缘分。
候车室里逐渐热闹起来,一对夫妻大声说着方言,工作人员善意地提醒着每一个人戴好口罩,有个姑娘走到我身边,温柔而礼貌地一句:“你好,可以帮我看一下东西吗?”“当然可以。”两张笑脸默契地相互对视几秒。
书里某句话写进了心坎里,微微抬头,感受着车站里每一个陌生的面容,言语和神情。
反应过来,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跟着人潮往前走。跨进站台的那一秒,阳光一下子打在了身上,温柔的、浓烈的。慢悠悠地数着蓝色站牌,数到七这个数字时欣然停下。周围有人撑起了伞,我转过身子,用手轻轻挡住愈加强烈的阳光,几秒又放开,阳光透过指尖的缝隙,缓缓停留,好像回到了最初的那一天。
动车有节奏地驶来,丝毫不差地停在蓝色站牌所示处。靠窗的位置坐下,欣喜地望向窗外,忽明忽暗,风儿摇曳着田野里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波光粼粼的湖面泛起点点涟漪,上面飘着几只木筏,像星星点点般的点缀。
风儿在动,云儿在动,树木在动,电线杆在动,麻雀在动,小屋在动,马路在动,行人在动,隧道在动,石头堆砌的陡壁在动……一切就像电影里的画面在眼前一一划过,平常而绚丽。
旁边的男生偶尔把目光投向窗外正流动的风景,我们用余光看了一眼彼此,便顾自沉浸在自己的景色里。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把这些小美好装在心里便好。
窗户上照映出来各色各样的影像,像是在解释着那个叫做人生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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