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希龄、陈渠珍、沈从文、黄永玉……,历史上凤凰出了一批人物,近几十年怎么没有了?”
问生于凤凰古城、长于湘西的黄露。
“过去凤凰人有一种一定要冲出去,闯一番天地的‘苗脾气’,现在没了。”
把苗族人的倔犟称做“苗脾气”,是黄露的发明?他的母亲是苗族,父亲是当年南下的北方人。
钱钟书先生说:“你不要看沈从文那么善良、温和,他不想做的事,你刀子架到脖子上他也不会做。”
画家黄永玉借用钱钟书的话,评论自己的叔叔。
眼前是骆驼山石壁,耳边是乌巢河淙淙流水。
去年落成的“支教农场”“吊脚楼”旁有两个深深的大坑,它们是当年磨坊的弃物。
建议黄露填半池土建荷花池,“土从哪来?”
我被问住了。
骆驼山村和百里山路外的凉灯同处腊尔山台地,石头多、土地少是这个地区的共同面对。
几年前在凉灯生活、作画十几年的黄于纲去北京办个人作品展,运去一车凉灯土做画展实景。一位垂暮老奶奶说:“不要让他拉走,那是我们的命啊!”
展览结束,黄于纲把这车土、“这块田”运回凉灯。
“刀耕火种”是腊尔山台区苗人过去的耕作方式,
同为“刀耕火种”的玛雅文明为何消失?腊尔山台地的苗人为什么能够繁衍生息?虽然他们今天依然贫穷。这里的苗人尽管没有建造令人叹为观止的奇琴伊察金字塔,却格外珍视土地。
用粗犷耕作方式养活爆炸式的人口增长,把玛雅文明带入厄运。
(沈从文在他的《自我评述》中说:“我人来到城市五六十年,始终还是个乡下人。”)和黄露去县医院探望骑电动车摔伤的支教女老师,严重脑震荡的她当日刚刚脱离生命危险。”
轮椅上的她身体孱弱,头部受伤,右臂有一条缝合留下的疤痕。
“这次留下的?”
“不是,上次。”
长眉弱肩的她淡若清风。
“以后我出门戴头盔。”
“出事后我失去记忆。”
“你和我借过两万块,没有写借条。”
黄露打趣说。
闯过“鬼门关”的她嫣然一笑:“你没有那么多钱。”
黄露无语。
“吊脚屋”简朴别致。跨过古桥,是“支教农场”的主体。
“吊脚楼”在骆驼山、乌巢河大石桥的衬托下简朴别致,既有现代气息,又不失田园风韵。
“用了多少钱?”“离村口那么远,建筑材料怎么运进来的?”
“我们从2014年开始筹备,去年(2020年)“大兴土木”,能自己做的尽量自己做,总共花了20万。”
“我们一直在四周的苗族村落做义务教书,生活极其不稳定而且无经济保障。”
……
“我哥哥给我5万,陈老师家里给了5万,东拼西凑,把房子建起来。”
(在乡亲们的帮助下,一砖一瓦,自己动手。) (“桌椅是爱心人士捐赠的,我们一件件自己组装。”) (乌巢河边的“事实孤儿”、留守儿童在这里学刺绣、扎染、烤面包。) 孩子们的自制扎染。 黄露的“战车”。这辆红色破旧摩托车是“支教农场”的重要交通工具,黄露和陈老师骑着它穿梭于等待帮助的学生家庭。
“走访不是单纯的钱物发放,更是成长过程中的陪伴,要了解孩子们的心理变化。”
“困难的学生,一类是事实孤儿和父母残病,他们的生活很困难,有些心理状况堪忧;一类学生品学兼优,他们的生活还能维系,但山区贫瘠的教育环境限制了他们的成长,我们要为他们创造更好的成长条件;还有一类学生家庭突发极大的变故,我们得要了解情况,想办法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陈老师说。
走访学生家庭。“黄老师,我有个学生名叫杨*丽,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听话、懂事、坚强,爱学习,每年考试成绩都在全年级名列前茅。今年六月,她在外打工的爸爸突然病逝,家庭重担悄然落她母亲身上。杨*丽在读高中,弟弟杨*雯读初中,这个被列入‘精准贫困户’的家庭困难不言而喻。“
这是凤凰某中学龙老师发来的求助信息。
黄露把这个信息放到他的朋友圈上,按照过去的经验,会有热心人士和他联系,他把这种个案处理的方式成为‘一对一’。”
(凤凰热心人士每月来来“支教农场”,义务给孩子们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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