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在小镇很久,终于我良心不安。决定就向北采访这件事重新安排。我借机给向北发去微信。向北倒是痛快,说了自己的时间安排,我挑了一个最近的日子说会去见他。然后厚颜跟他提出要改一个见面地点。向北倒是没有拒绝。他这次的痛快让我一改上次对他的感觉,倒是对他充满了好奇。
离开小镇前一晚,我去酒馆喝酒。那个坐在吧台旁边桌的姐姐没有来。我猜测着她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来。却收到小爷发来的微信,小爷说人齐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我赶紧追问时间有没有定下来。
小爷说后天。我心里大骂。跟向北约的就是后天。可是跟小爷进山去露营这件事相比于去写向北的采访,我更喜欢进山。我再次厚颜给向北发微信说后天要取消见面,没等我来得及解释,他就回复说好。
我连夜离开小镇回家去拿装备。半夜回到家的时候我打开家门,客厅里诡异的亮着一盏发着蓝光的灯,朋友幽幽的坐在灯下,活像个女鬼。我被吓得一激灵然后转身去屋里收拾东西。
朋友靠在我卧室门口,娇媚的问“要跟小爷走啦?”
我头也不抬的答“对!要跟你的小爷一起去荒山野岭同居了。”
“不是我的。”
“会是你的。”
“不会。”
“你没试怎么知道不会?”
朋友没说话,扭头往她幽深的客厅走去。
我收拾着东西,没有再说话。
“你要不要试试?”我把东西都整理好,站在发着蓝光的客厅问。
朋友坐在帐篷前,摇摇头。
关于她跟小爷的问题,我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样的意见。小爷那边我已经想好在路上可以聊聊,但是朋友这里,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你能不跟他提我吗?”朋友竟然低声开口问我,语调中还夹带着祈求。
我看了她一眼,打开沙发旁边的落地灯。她在帐篷顶上弄个蓝光,我实在受不了,那种幽幽鬼门的感觉总让我有种朋友不再真实的错觉。
朋友在我认识她第二年的时候自杀过一次,在洗澡间准备自缢,被我一个醉酒电话给打断。从那之后我们就住在一起。到现在,快一起住了十年,朋友没再有自杀的举动,也没有跟我提起那一次她为什么要自杀。但是今天我站在发着蓝光的客厅里,有一种看到阴曹地府的感觉。朋友守在她的门口不想让我进去,也不想告诉我发生过什么。最近我总会莫名的因为朋友这样而难过。甚至是自责,我责怪自己没有尽到朋友的义务。
“也许提不提他都不会记得我。”朋友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我觉得,你应该让他知道。”我说。
“知道什么啊?”
“知道他当年当着你妈面儿退你情书对你造成多大伤害啊。”
“呵呵。你不觉得矫情吗?”
“矫情?你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容易受伤的那种人吗?”
“有些事对你造成了伤害,那只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已。别人不这么觉得,别人只会觉得你矫情。”朋友声调渐渐拔高,情绪开始激动。
“那你觉得别人会这样想,你又没有问过别人怎么想?”我还在反驳,但是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呵呵。”朋友笑得很诡异。
“小爷这件事对你影响是很大。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变得越来越好,怎么会突然又想不开了?”朋友跟小爷之间的事,虽然是刚刚知道没多久,但是这些年除了不谈恋爱找男朋友,我并没有看出更多这件事的影响。朋友一直也过得很好。但是现在却突然把自己关进死胡同,要关死自己。我开始怀疑。
朋友低垂着头。
“你前几天打电话说你公司那个死老板怎么了?”
朋友在听到她老板的时候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看来我猜的没错。她突然走不出来跟她那个老板有关系。
朋友挪到帐篷门口,打开门钻进去。隔着帐篷我听见她说“我想好了明天告诉你。”
第二天早上朋友叫醒还在酣睡的我。我望着她妆扮精致的样子一脸困意。
“起来洗漱!”
我用被子蒙住头大喊一声,然后不情愿的起床去洗漱。朋友抓起我的背包往车里运。
在朋友公司楼下,她跟我说你等我。然后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上去了。我坐在那个透明长椅上闭目养神。听见哒哒哒的高跟鞋声传来。然后一个声音说“她还不同意呢!”另一个声音附和“可不是。真把自己当烈女呢。”“嗳。我想有那样的机会还没有呢。”“真是的。”我睁开眼望着两个留着黑色长发的脑袋扭着骚气的下半身哒哒哒往楼里走。
“走吧。”朋友从玻璃门里闪现出来,一脸轻松得意。“我送你去找小爷。”朋友远远的冲着我说。
“你不会跟我们一起进山吧?”我有些担心的问。
“可不会。一天不洗澡,我得难受死。”朋友夸张的扭动了一下上半身。
“你解决完了?”我毫无头绪的问。
但朋友好像知道我说什么答道“这个解决完了。”
“那就好。”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朋友坚毅的望着前方的路,昨晚那个仿佛要化成冤魂的朋友不见了。我知道,这一次,又是一次重生。
“我离开这个局,是我自己的心意。小爷那个局很早之前我就进了,但一直徘徊在门口。也许是时候让自己成为一个局外人了。”朋友望着前方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点着头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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