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每次离别,我都十分希望我爸妈不要送我,因此我总是习惯买中午十二点的车票。
这样一来,我出发去车站的时候,他们还在上班,彼此就免去了离别时的依依情绪。
于是,我早上醒来,随便吃点饭,收拾好,背起书包,锁上门,去等公交。
车辆来来往往,风呼呼直响,行道树摇摇晃晃。
萧瑟的感觉一下子就上来了。
秋天到了。
02
在送别里,是送的那个人苦,还是别的那个人更苦?
这个问题在我这里,答案是:送的那个人更苦。
时至今日,我目送过别人离去,更无数次被人目送着走远。
每一次,我都十分不忍。
留在原地的那个人,目光切切地看着我远去,我却连挥挥手都不能。
在我这里,潇洒离去的我,是去寻找希望,去追寻梦想,前方有无数机会和挑战,离情别绪虽然有,但被憧憬和忐忑掩盖了几分。
而在送我的那个人那里,他/她送走的就是他/她的希望,就是他/她的梦想,是他/她的女儿。
一想到我的离去会给他们带来那么大的悲伤,就感觉好难过好压抑、好不应该。
我发现我是一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常常很容易地察觉别人的情绪,相比于自己的难受,往往是亲密的人的负面情绪更让我难过。
03
我自己本身对于“离别”这件事,是没有多大的愁绪的。
只是我每次离家,高中时期爷爷奶奶送我也好,大学时期爸妈送我也罢,我都能在头一天就感受到他们的不舍和唠叨,这种略微过分的爱意让我无所适从,我笨手笨脚,无法恰当地处理他们这份浓烈的关怀,更不擅长予以回应。
于是当离别的那个时刻到来之时,我既有不得不离去的无奈,更心疼他们最终还是看着我走远了。
后来,不确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刻意将离别的日子定在他们都得去上班的时间。
像今日这样利索地、身后没有任何羁绊地离去,实在是轻松多了。
暗戳戳地为自己这个决定鼓掌的同时,内疚之情却也更深。
我就这样无情地剥夺掉他们送我离去的这段时间,也许他们想要的,就是再多看看我呢?
哪怕只是一眼,哪怕只是越来越远的背影。
04
世间安得双全法。
人生是一趟学习的旅程,学习着爱,学习着接纳,学习着离别。
年轻的我如是,年老的他们也如是。
希望,以后老了的我,在送别的时候,即便是作为送的那一方,也要豁达而潇洒。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在送别里,究竟是送的那个人更苦,还是别的那个人更苦?
《一起同过窗》里面给了我一个最好的答案:
曾经我也以为
在送别里
两个人都很苦
但其实不是
最后看到对方背影的那个人
才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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