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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样的男子(一)

风一样的男子(一)

作者: 板哥618 | 来源:发表于2020-05-02 20:22 被阅读0次

    我一生都在换女人,不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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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西西里,你毁了你的精华。从你这块土地上诞生的孩子比天使还美丽,但后来都变成了魔鬼!”


    我是一个货车司机,一生都在路上,我给儿子取名叫行,行走的行。

    村里人都称我为“牛角儿”以致于本来叫什么几乎没人知道了。而我更愿意那个梅(第N个女人)对我的称谓“风一样的男子”,也许她说的不是风,而是疯。

    我出生在川黔交界的白沙河畔的一个小山村,这里的山有棱角,这里的水有灵性。我的童年是在无忧无虑中长大的,直到父亲43岁那年去世,那年我13岁。

    父亲人称宣叔,开拖拉机,在321国道川黔界建设工地上,拉土石倾倒时,连车带人摔下谷底,等到工友们在荆棘丛中找到他的时候,早已血肉模糊,没了呼吸。

    事实上,那天下午,我刚从河里游水回来,看到村里人大呼小叫地跑到我家晒坝,然后我就见到了草席上盖着的白布沾满了血和泥。娘跪伏在地上,三妹四妹老五都在哭叫。

    我讨厌哭,但那天当村长准备掀起白布让村里人见他们眼中的“宣叔”最后一眼时,我在人丛中马上背转身去,我没看父亲最后一眼。

    然后呢,然后我就失学了,大哥是成家了的,三间砖混屋是父亲在世时给他另建的,我们四兄妹和母亲住祖屋,板壁房,已住了不知多少代的。我刚上初二,三妹(12岁)四妹(9岁)都在上小学,老五(3岁)刚学会走路。

    我在父亲去世之前就不好好读书,之后更加不认真了,我和龙叔、黑牛、宝林(别人都叫他宝器)四人同岁,所以常在一起玩,我们四人除了偷盗,啥坏事都干,打坏张老三家窗户,把村西头那胖子打得鼻血长流,从山上滚大石来把何二妹家白菜地砸到菜屑遍地,更别说逃学打牌,下河洗澡这样的事儿了。顺带说一句,夏天我们在河里游水,能玩两三个小时,眼睛布满血丝才回家,大多时候,都是家长拿着木棍到河堤上吆喝,才慌忙起来,穿衣回家。

    除了龙叔读到初三,我们仨都只读了不到两年。

    两个妹妹是被卖到安徽的,三妹左脚有病,走路一瘸一拐的,四妹倒是样貌周正,她们都是被我娘卖的,所以有小二十年时间,我几乎不和我娘说话。

    我当时好恨娘,直到后来我到了安徽,发现那边其实不昨地,三妹那户人家比我们村一般人家还穷,四妹家要好些,只是那男人比四妹大好多,而且耳朵有点背,和他说话靠吼。

    舅舅家大表哥就不一样了,他家在隘口,汽车到那里时总要减速,他就趁这当口扒车,然后把货车上的东西一袋袋往下扔,完了再一袋袋搬回家,他力气大,所以很快的就偷了很多东西。但是很快就被警察盯上了,再一次扒上车时,派出所民警就蹲守在货车上,他可说是自投罗网,领着警察到他家时,警察眼都花了,里面啥都有,复合肥、饲料、电视机、自行车,塑料桶、米、麦、油、盐……大表哥被判了五年。临出来时,表嫂又给他生了个女儿。后来村里人都笑他,他也只是呵呵。

    世界是扭曲的

    退学后,我成天无所事事,东游西逛,常常错过饭点,这时娘就会骂我“背时砍脑壳的,甑里有饭,自己舀来吃。”饭是冷的,菜呢?没有,我胡乱弄了一点吃,又跑了。三四月有豌豆胡豆,七八月有红薯,有时有番茄,冬季有萝卜,我都生吃。五月摘枇杷,六七月最好,有李子。这些我都偷来吃,在这个小山村,偷这些在我看来不算偷。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我一个人在李子树上,摘李子吃,大约是太饿的缘故,我吃了好多好多,直到肚子胀得不行,才爬下树。回到家,就觉得肚子受不了。去上茅厕,却拉不出来。反反复复跑了几次,终于拉出来了,“噗,通”作响,一旦拉出,又很有封不住之势,直到最后几乎拉出水来。有气无力地走出门,又去找伙伴们去了。

    我在父亲去世之后那几年,几乎就没人管,娘一个人撑起这个家实在太难,小叔子时不时来帮会衬,一来二去,娘就和小叔好上了,后来生了一儿一女。这样,父亲留下五个孩子离开了这个艰苦的世界,娘还在这个多难的世上看着七个子女一天天长大、老去。当然,这是多年之后我想到的唯一一句有点道理的话。

    至于我,自从发现娘和小叔好上之后,更加不愿回家,只想离开,另外我看着三个比我还小的弟弟妹妹就很心烦,我不知道怎么给他们讲爹妈的事。

    我在承受着村里人的怜悯的眼光,这让我时刻想要逃离。我开始在街上闲逛,这时遇上了坚哥,他比我小,但他让我称他为哥,我问为什么?他就比了比拳头,“我的拳头更硬”,虽然我不相信,但那时的我还没想过需要用拳头来解决问题。于是我就喊他坚哥,他带着我在白沙镇四处闲逛,打抱不平,有时他也会出手,但我没动过手,只在旁边助威。顺带说一句,几年后,坚哥因为抢劫客车被泸州公安逮捕入狱,坐了7年牢,这是后话。

    第一次用拳头说话,是因为邻居幺叔嘲笑我三妹是瘸子,他家大概也是见我家只余孀妻弱子,欺负我们,我第一次打架就用了我平生的力气,打了他们家两个儿子,其中老大比我还大,但没有我狠。这一架,我一对二,几乎可说打成平手。我发现只要我不要命,他们便不敢欺负我弟弟妹妹们。从此,我开始在村里,在镇上四处替天行道。我信奉:拳脚下面出真理,谁想欺负我,得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一架打出江湖地位,此后十里八村的人都再不敢欺负我的弟弟妹妹们(多年后我小叔家和亲大哥家房子先后被烧毁,都是在夜晚,家里没人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与我有关)。我在村里可以说是横着走,但越这样越孤单,龙叔,黑牛,宝林他们的大人都让他们不要和我来往,我只好去找坚哥,他让我去见夏三娃儿,他爹是个包工头,我叫他夏叔。

    去了夏三娃家几次之后,夏叔対我说:“我看你小子耿直,这样你去学车,以后就跟着我做。”从此,我就去学开车,一开始考B2驾驶证,后来升A2,又十年后到今天我持的是A1驾证,事实上,这个证在当地持有者屈指可数。

    拿到驾证后,我就帮夏三娃家开车,主要是拉砂石砖水泥之类的,有时也拉煤。前三个月只管吃住,三个月后每月给我两千元(在当年可不低,村中好事的婆娘们说我发了,看见我时称“牛角”,去掉了一个“儿”字),后来涨到三千四千。这些钱我拿了一些给四妹、再后来是老五读书,其他的钱吃喝赌博花完的。可惜他们都不用功,小学读完就都辍学了。

    我给夏叔开车开了四年多,他们一家都对我很好,夏姨还说给我找个女人,但我没答应。后来,一次帮夏叔拉水泥修中学教学楼时,从小工口中得知,夏老板告诉他们,多掺沙,少和水泥,几乎省一半的钢筋。我就离开了夏家,最后一个月工钱都没要。再后来,听说中学教学楼出现很严重的质量问题,因为是建在山坡上,楼的裂缝从小往上看很是醒目,夏老板也因此坐了三年牢。

    离开夏家,我回到家时,发现三妹已不在家,两天后的一个早晨,四妹也不在了,我问娘,娘支吾着说:“到安徽找钱去了。”直到过年,她们都没回家,我才知道三妹四妹都被卖了,我和娘大吵了一架,把她骂哭了,抽泣着去了小叔家。余下我和老五,对着冷锅冷灶,茫然失措。这年,我21岁,老五11岁。

    事实上,父亲去世后,我所看到的世界都是扭曲的……

    暮春,油菜花谢了之后,地里是高过人头的油菜籽,我独自坐在河堤上,河里的鱼儿自由地游来游去,我却只感到压抑。在这种心境下,我遇上了那个女人,准确的说,那个妇女,住邻村,应该比我大10岁左右吧,她的大女儿都能在马路上跑了。

    我把她搞了,在油菜地里……

    油菜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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