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青梅陡然挺身睁开眼睛,衣裳浸着冷汗黏腻地贴着她的身子。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意识到自己又在长廊上过了夜。
忆起梦中的画面,青梅心里咯噔了一下。
加之东枝绾发之日临近,她总觉得有种莫名的不安。
东枝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的,不会的,东枝现在该好好儿地在东风阁待着……她自我安抚着,甩甩头,便起身进屋洗漱换衣。
吃过早饭,她看着满树青梅累坠,进屋拿出了个长脚凳来够梅子。
一些用来做果脯,一些送给张姨调味,一些送去吴伯酿青梅酒,一些留着做蜜渍梅来给秦淮和东枝……
青梅边摘边想。
东枝!东枝!东枝!
与其在这儿忧心地空想,不如直接去瞧瞧!青梅停了手,看着篮中青油油的果实狡黠一笑将它挂了枝,手攀着树杈,脚一蹬,摇摇晃晃地翻身过了墙。
东风阁青梅再熟悉不过,不过须臾,她就轻轻松松地摸进了蔚风台。
念及时辰还早,东枝还未到,青梅就放松了神经,大大方方地打量这里。
蔚风台的摆设很简单,透着几分清雅,与东风阁的奢糜精致大相径庭。不过几排桌椅,几株盆景,几十字画,一屏风而已。
青梅一排排看过去,一眼识得右列最后一排桌上东枝的丹青。
画得不正是叶底青梅?
看来生活得挺惬意嘛,害我白白担心!青梅提起笔,蘸了蘸墨,在旁边画了个青目獠牙的猪头。
“已经连着十四天练琴了,你们猜今日是否依旧?”
“我们也只能盼着不是了。”
门外三三两两的声音透进来,一群脚步声渐近。
糟糕!如果叫人发现,赵妈妈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躲……得躲起来……可是躲哪儿?
屏风!青梅慌慌张张地放下笔,环顾室内一圈后,目光落在了角落上。
等东枝他们推门进来时,青梅已经藏得规规矩矩的了。
“这老夫子也是严格,非得人人过试才作罢!他当我们都是东枝吗?一点就通?”
“唉唉,你自己笨学不会,可别带上我们!”
“也不知哪里来的习气,一大早就叽叽歪歪的扰人耳根子,哼……”
“如尘,你别以为你还是娇娇贵公子,你现在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小倌儿罢了!”
“你!哼!懒得跟你说!”
“我们还不想同你论呢!你看冬离也是落魄公子,也没见人同你一般眼睛长在脑门儿上!”
……
东枝落座听着他们喋喋不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这是……
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看到了那个恶作剧。
“呵,鬼丫头。”东枝心知肚明这是出自谁的手笔,轻笑一声。“这么多年了,手法真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东枝,你在说什么?”邻桌的冬离凑过来。
“没什么。”东枝不动声色地掩住了桌上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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