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早年是怎么崛起的？ 曹操：反名士的人，为什么会成为

刘备：早年是怎么崛起的？

《三国演义》写刘备和《三国演义》写曹操，要解决的问题是完全不一样的。

曹操，史料中记载丰富。民间三国呢？基本很少有以曹操为主角的故事。所以写曹操，要解决的问题是怎样把史料里的内容通俗化。

刘备，尤其早年的刘备，史料中各种空白。这些空白倒不见得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要刻意抹煞，而是刘备早年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没有人想到要把他的履历给清楚记录下来。等到刘备是大人物了，想要写他的时候，就只能靠各人回忆了。回忆是个多不靠谱的东西。

而民间三国呢？刘备的故事就热闹了。

刘备像个大侠一样，带着关羽、张飞，住在山东德州平原县，虽然他只是个小小的县丞，却时时决定着天下的命运。反正天下各处，哪里遇到了麻烦，就可能想到要到平原县来找刘备帮忙。

十八路诸侯讨董卓，打不过吕布，曹操就到平原县，请刘备出山，这才有刘关张三英战吕布。

李傕、郭汜犯长安，曹操打不过，要靠关羽回乡祭祖，刚好经过，于是关云长单刀劈四寇。

这都是历史上没影子的事，但就得靠刘备扶危解难。

《三国演义》的难处，是要把这些民间故事，能塞的尽量塞进历史主线里来，好显得这些故事不是那么奇葩。好在刘备早年的空白足够大，还是蛮能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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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刘备早年的履历，大概是怎么回事？

黄巾起义爆发那年（184年），刘备是二十四虚岁，因为立军功，被任命为安喜（今河北定州）县尉，不久后因为鞭打督邮的事件，离职。

之后刘备又立了军功，被任命为下密县县丞，但很快神秘离职。据王粲的《英雄记》说，刘备是去了洛阳，认识了曹操。那就是说，刘备即使没有参与，至少也近距离观察了何进、宦官的大乱斗，目睹董卓拿走了胜利果实。然后，刘备和曹操一起离开洛阳。但刘备没有跟着曹操一起起兵讨伐董卓，而是到青州平原国高唐县做了县令。

初平二年（191年），一场规模巨大的民变在青州爆发，出现了前面多次提到的青州黄巾，他们向官府发动猛攻。刘备也抵挡不住黄巾军的滚滚洪流，只好逃到幽州去找老同学公孙瓒。

不久后，公孙瓒在界桥之战中被袁绍击败。但公孙瓒并不泄气，和袁绍展开了全面争夺。

袁绍占着冀州，公孙瓒占着幽州，青州则在冀州的东面、幽州的南面，袁绍和公孙瓒都想拿下青州。公孙瓒大概想，刘备是青州来的，就让他回青州好了。但他对刘备也不是很重视，公孙瓒任命的青州刺史是自己的老部下田楷，刘备只给了一个平原县令。

平原县是属于平原国的。东汉所谓的“国”，和郡其实已经区别不大了，就是理论上封给某个诸侯王了，实际上还由朝廷来委派官员治理，这个官就不叫“太守”了，叫“相”，宰相的“相”。

推算时间，当时朝廷任命的平原相是陈纪，颍川名士。不确定什么时候，陈纪不做平原相了，刘备升任平原相。

平原国往东不远，有个北海国，也是属于青州的。北海相是孔融。

这些大名士做地方官，都是没有军事能力的。当时黄巾肆虐，他们根本对付不了。公孙瓒发自内心的讨厌文化人，手下人大多也是没文化的。公孙瓒手下这批人进入青州，可以想象，他们对这些名士也不会客气。

这时候，刘备的独特性就体现出来了。他对陈纪很尊敬，听说孔融遇到麻烦，带兵就去帮忙摆平。所以，刘备在名士圈的口碑就这么建立起来了。这些名士现在在战乱中特别落魄，但是只要社会秩序稍微恢复一点儿稳定，他们还是要回归主导地位的。所以在这个过程里，刘备赢得了一份巨大的无形资产。

还有，这时刘备属于公孙瓒一方，和袁绍一方争夺青州，双方采用的都是最怯懦、最卑鄙，也最残酷的作战方式，史书上四个字——“屯聚钞暴”，这四个字实质上的意思，就是双方主力都不寻求决战，而是屠杀对方控制地盘上的老百姓，抢夺对方的粮食，期望这样做导致敌军缺粮，从而自行崩溃。

这样的战争打下来，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被屠杀或者活活饿死。这个和前面讲的曹操占据兖州是同时发生的事。为什么涌入兖州的青州黄巾会越来越多，就是这种战争制造出来的。

在这个过程里，只有刘备表现得最仁慈，尽可能地抗击敌军，保护百姓，和士兵们同甘共苦。值得注意的是，这个信息，是曹魏的官方史——王沈的《魏书》——记录下来的。也就是说，不是陈寿一个蜀国人写《三国志》的时候说，刘备是好人啊；而是曹操那边的人说，刘备是好人啊。这个记载的可信度，是非常之高的。

所以，在青州这个阶段，是刘备攒人品的关键时期。

到了汉献帝兴平元年（194年），曹操攻打徐州，徐州的陶谦派人向公孙瓒任命的青州刺史田楷求救。田楷带着刘备赶到徐州，此时曹军兵粮告尽，只得退兵。刘备就没有回去，跳槽了，转而成了陶谦的手下。

类似这样的事，成了现在很多人批评刘备的理由，都说吕布反复无常，刘备跳槽的次数也不少啊。但其实，这个性质是不一样的：第一，刘备没有像吕布那样杀老领导；第二，刘备时机掐得好。

刘备投陶谦前一年，公孙瓒干了一件事，把幽州牧刘虞给杀了。

公孙瓒的身份，《三国演义》有个和历史不符的地方：《三国演义》说他是北平太守，好像是个地方官。实际上，公孙瓒是幽州地面上的军事长官，他上面还有一个行政长官——幽州牧刘虞。

这个刘虞，是血统相当过硬的汉室宗亲，不是刘备那种可比的，道德也高尚，行政能力也优秀，很受人民拥戴。如果是和平时期，这就是一个相当出色的高级地方官；但碰到这种战乱年代，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刘虞和公孙瓒关系特别不好。矛盾积累了很多年，终于在193年爆发，公孙瓒杀了刘虞。下一年，刘备离开公孙瓒，归属了陶谦。

这两件事有没有关系不好说，但是：汉末一个人的名声，是由名士圈的口碑决定的，名士圈绝对是同情刘虞，从此要把公孙瓒看成恐怖分子的。刘备远离一个恐怖分子，自然也不会受到名士圈指责，甚至收获赞美都是可能的。

刘备这次跳槽，给自己带来了多少收益呢？

好处是大大的。刘备麾下，本来只有士兵千余人，少量胡人骑兵和追随他的饥民几千人而已。陶谦却一下子调拨了四千丹阳兵交给刘备指挥，并“表”刘备为豫州刺史。虽然刘备不可能真的控制豫州，但面子上，总是又一跃成为州一级的领导。

但风险也是巨大的。陶谦也没拿刘备当自己人。他让刘备屯驻在小沛，这个地方控制着泗水河道，以后曹操再来进攻，很可能会走这条路。陶谦安排刘备为自己挡住曹操的第一波攻势，曹操多厉害啊，所以陶谦也有拿刘备当炮灰的意思。

接下来，刘备干了一件事，这件事用现在的话说，简直可以说是骚操作。

刘备这个豫州刺史，对小沛以外的地方，没有任何影响力。但不管有没有实权，身为刺史，向朝廷举荐本州人才，既是权力，也是义务。而袁绍的家乡汝南郡，正属于豫州。于是，刘备举荐了袁绍的儿子袁谭为茂才。这就是向袁绍伸出橄榄枝了。

之前刘备在青州和袁绍的手下打仗，甚至于直说就是和袁谭干仗。袁绍、袁谭对刘备是有印象的，“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他要是愿意到我们这边来，太好了。”

你刚投奔陶谦，就向袁绍递橄榄枝，合适吗？合适啊。因为袁绍和陶谦虽然敌对，但之前一直没撕破脸。按照东汉官场的逻辑，不就是互相推荐下一代吗？这个是很正常的行为。而曹操现在是袁绍的同盟，甚至于在很多人眼里曹操就是依附于袁绍的，只要和袁绍搞好了关系，曹操再要对徐州动手，当然也就多一层顾忌。所以，你问刘备这个行为陶谦支持不支持，陶谦当然也支持啊。

在一个复杂的小圈子内部，谁和谁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存在绝对的盟友和敌人。什么时候应该坚持，什么时候不妨转身，是一套深谙潜规则之后才能掌握的艺术。像吕布这样的底层闯入者，自然不可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把每次转换立场都弄成了血腥的背叛。刘备处置得就很轻巧。

当然，刘备这种做法，你一定要指责他是背叛，他是奸诈，能不能说通？当然也是能的。至少吕布手下的人就是这么觉得的，后来孙权那边的人也是这么觉得的，他们都骂刘备反复无常。所以《三国演义》没有采用这个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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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演义》是怎么写的。

大的事件怎么推进，《三国演义》回归历史了，不像民间三国那么任性。但是民间三国里，刘关张兄弟像一个游侠团队的设定，它也保留了。

公孙瓒遇到麻烦了，刘备就去帮公孙瓒打袁绍；

孔融遇到麻烦了，刘备就去帮孔融打黄巾；

陶谦遇到麻烦了，刘备就去帮陶谦斗曹操。

《三国演义》里，刘备不是公孙瓒的手下，也不是陶谦的手下，我就是来帮你们的，一直都是人格闪亮的。这就像《西游记》里，唐僧师徒在高老庄抓了猪八戒，又在陈家庄救了童男童女，你总不能因此就说唐僧背叛了高太公吧。

当然，《三国演义》这么一改，刘备在复杂的政治环境当中，怎样利用各种规则、潜规则灵活转身，既对自己有好处，也确实帮别人解决困境的能力，也就给改没了。

曹操：反名士的人，为什么会成为名士？

曹操是一个特别丰富，可以说说不尽的人物，有人说他是英雄，有人说他是奸贼，有人说他罪大恶极，有人说他功高盖世拨动了历史的车轮，今天我们从一个特别的角度来看曹操，从《世说新语》这本名士教科书的角度看，应该说，曹操是一个反名士的名士。

第一，论出身，名士大都是门阀世家，曹操不是，他是宦官之后。

名士自报家门的时候，往上一报，上几代做过什么官，基本清清楚楚。曹操的出身说不清的，他爸爸给大宦官做干儿子，才姓的曹；你们曹家和夏侯家到底什么关系？说不清楚。

但曹操家属于顶级豪门，他爸爸能花一亿钱买个太尉做，太尉是三公之一。基本上，曹操家处在比较特殊的状态，袁绍他们家，四世三公，是被人既尊敬，又仰慕；曹操他们家，是被人既鄙视，又羡慕，还害怕。

第二，名士通常是很注重形象的，气质端庄，相貌英俊。曹操的敌人袁绍、刘表，曹操手下的荀彧，钟繇，都是典型的名士。曹操长得不好看，个子也矮行为也比较随便，这在《世说新语》里是有案例的：

《世说新语》有一门叫“容止”，讲述了众多美男子的容貌和举止有多么迷人。但就是这么美男子扎堆的一门， 偏偏是以曹操开头的：

魏武将见匈奴使，自以形陋，不足雄远国，使崔季珪代，帝自捉刀立床头。既毕，令间谍问曰：“魏王何如？”匈奴使答曰：“魏王雅望非常，然床头捉刀人，此乃英雄也。”魏武闻之，追杀此使。（《世说新语·容止》）

说曹操将要接见匈奴的使节，一想，自己这模样真不怎么样，别让匈奴使者看轻了自己，也就看轻了朝廷，不要让他觉得我中原无人呐。于是找了个叫崔琰的帅哥来冒充自己。但曹操也没说不出场，他让崔琰坐着，坐在床上，当时所谓床，看起来像我们今天说的茶几，但是用来坐的。曹操自己就拿了把刀，往床边一站。

接见仪式结束后，曹操派人询问匈奴使者：“魏王这人怎么样啊？”匈奴使者回答说：“魏王清雅的气场非同寻常，可是床边握刀的人，这才是英雄啊。”

身为匈奴使者而有如此见识，曹操自然把他视为潜在威胁，于是派人把他杀掉了。

因为这个故事，还留下了“捉刀”的典故。这个故事当然有想表现曹操奸诈残忍的意思，但也可见曹操长得不符合一般审美标准，离名士的标准肯定差很远，但是自有一股子英雄气场就是了。

第三，曹操公然提倡的用人标准，就是和名士对着干的。

曹操下过《求贤令》，主张唯才是举，明确提出，道德不好的人，只要有才，也要重用。这个标准对士族是不利的。

回顾一下，对名士最有利的人才选拔标准，就是比赛谁的德行高，最看重孝顺和廉洁，孝廉嘛。要表现孝顺，最直观的，就是守丧。爸妈去世，守丧时间特别长，守丧期间什么事都不能干，真很穷的话，守丧就饿死了，只有像袁绍这样的家族，才能守了三年又三年。要表现廉洁，前面举过的例子，马喝河里一口水，就往河里扔钱，表示不白喝，真穷，扔得起吗？还有更狠的，有人有辆特别好的车，后来听说，别人想跟他借车，怕他舍不得，没好意思开口。这位急了，太鄙视我了，有豪车，让别人不敢借，我还要这车干什么！当即就烧了。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他廉洁了。

所以，举孝廉是对士族有利的，唯才是举把机会给了更多的人，对士族来说就不友好了。

到了汉末，阶层流动的通道已经快封死了。曹操做出这么大一番事业，打出这么一片天空，某种意义说，是给这条通道做了点清淤工作，把通道封死的时间，又往后推了一阵子。

第四，按现代人习惯的说法，曹操是杰出的文学家，其实这也是反名士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门阀士族，是讲究研究儒家经典的，不注重文学性的创作。陈寅恪先生就提过一个著名的命题，“阉宦尚文辞”，认为恰恰是曹操这种宦官之后，当然还有出身不高，愿意依附宦官的下层士人，注重做文章。

看看当时的正经名士，比如袁绍他们家，研究《易经》的；杨修他们家，弘农杨氏，研究《尚书》的，并不注重怎样把文章写得漂亮。所谓文章漂亮，包括喜欢用华丽的辞藻，也包括像曹操这样，写的文章看起来质朴，但特别悲壮，尤其善于直接戳心。

也就是说，曹操的那些精彩诗歌和文章，其实是跳出当时的名士传统的。

总结起来，从出身、容貌、用人标准、文章风格这四个角度看，曹操是反名士的。但为什么说他是反名士的名士，总归还是一个名士呢？

第一，曹操内心其实对名士也是有仰慕的，他年轻的时候，是很喜欢往名士圈子里凑的。

《世说新语》里有个故事：

魏武少时，尝与袁绍好为游侠，观人新婚，因潜入主人园中，夜叫呼云：“有偷儿贼！”青庐中人皆出观，魏武乃入，抽刃劫新妇与绍还出，失道，坠枳棘中，绍不能得动，复大叫云：“偷儿在此！”绍遑迫自掷出，遂以俱免。（《世说新语·假谲》）

曹操和袁绍年轻的时候，一起去抢人家的新娘子，逃跑时却迷了路，袁绍摔倒在荆棘丛中，动弹不得。

曹操故意大喊：“偷新娘子的贼在这里！”

袁绍吓坏了，瞬间被激发出最大潜能，一跃而起。

这个故事意在表现曹操的机警和袁绍的笨拙，并且好像预示着未来官渡之战的结局。——可以想象，袁曹之争如果最终胜利者是袁绍，这个故事留下来的一定会是另外一个版本。

但这个故事至少反映出，曹操年轻时和袁绍关系就很紧密。

实际上，史书当中有很多蛛丝马迹显示，曹操年轻的时候，是很喜欢往袁绍那个圈子里凑的，而且基本上袁绍是大哥，曹操是小弟。

还有个例子，对曹操有个评价，“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这个评价有很多差不多的说法。反正，这个评价怎么来的？曹操硬要来的。

有个名士，叫许劭，汝南人，和袁绍是老乡。他特别喜欢评价别人，评得也好，每个月评一次，号称“月旦评”。曹操没出名的时候，经常用很谦卑的言辞，送上很丰厚的礼物，求许劭，你评我一句。许劭开始一直不答应，后来曹操找了个机会，威胁许劭，具体怎么威胁的，史书上没说。许劭没办法，才终于说了一句，你是“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然后曹操开心地走了。

不是对名士有一种自卑感，干嘛这么求着人家？

但自卑也没啥，曹操年轻的时候在袁绍面前：我出身没你高，长得没你好看，用名士的标准评价道德和学问，我肯定不如你……但最终，我和你的竞争，我胜出了。奥地利有个心理学家，叫阿尔弗雷德·阿德勒，有部名著《自卑与超越》，其中讲到人的自卑心理，利用好了就是奋斗的动力，最终能超越自我。用这个观点来解释曹操的很多行为，还是挺有解释力的。

曹操本不是名士但是想学名士，其实又并没有学得很像，但是最终，曹操反而让自己成了很多名士模仿的对象。这也是说曹操是“反名士的名士”的第二个原因，因为很大程度上曹操代表了未来很多名士的风格。

这个风格就是，通脱。鲁迅先生谈曹操，就特别强调“通脱”。他又解释说，“通脱即随便之意”。（《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

曹操胆子很大，说话很随便，没有顾忌，别人不敢说的，他敢说。他说，假如天下没有我，不知道几个人称帝，几个人称王。这是实话，但一般说来，大家会觉得这话要让别人来赞美你，哪有你自己说的，但是不，曹操想说就说。曹操说自己不想当皇帝，然后说，我死了以后，要让我的小老婆们改嫁，让她们向她们的新丈夫宣传我不想当皇帝的志向。别人也没有敢这么说的。

前面说的名士，除了孔融，都还是比较拘谨的，把规矩看得很重，很多行为，都要在礼法框架之内，曹操就很自由。

《世说新语》里有一门叫“假谲（jué）”，假是虚假，谲是诡诈，就是奸诈耍弄手段的意思。开头五则，全部是讲曹操的。前面讲曹操和袁绍抢新娘子的故事，就属于这一门；著名的“望梅止渴”的故事，也在这一门。

假谲了，自然就能摆脱规则的束缚，内心的很多欲望可以释放出来，很快乐。规则之外的很多新鲜东西，也可以放肆地吸收。这一点对后来的名士影响很大。前面我们说过，汉末名士重礼法，魏晋名士往往不讲礼法，溯本追源，和孔融一样，曹操也是开风气之先的人物。

比如，魏晋名士大多喜欢读老庄，这也可以认为曹操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原来大家都死磕儒家经典，现在强调不受礼法拘束，自然而然就想去看看儒家之外的书了，于是发现，《老子》有意思，《庄子》真好看。曹操本人虽然没有多谈老庄，但是他这种不那么重视儒家经典，又特别喜欢读书，戎马生涯里也手不释卷的做派，为后来读老庄的人开路了。

主要从名士的角度讲了曹操。曹操在位时，没有篡位，他一去世，他的儿子曹丕就让汉献帝让位，自己当了皇帝。可以说，曹操的死，标志着汉王朝400多年历史正式结束，但曹操通脱自由的风格，则预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