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看过一个访谈类的电视节目,说如果崔健掀起了摇滚的巨浪,那么,胡德夫这个时代的艺术家便是为他编织了摇篮,不过胡德夫老先生是创作民谣的,被誉为台湾民谣之父。他们的相同点是都在音乐这条路上走的不太顺畅。然而,虽然都在一个矛盾的时代,但都唱了那个时代的人不敢唱的东西。
那个时候,在台湾发生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胡德夫先生起初唱英文歌,在当时的人看来是一件可以以此为荣的事情,可他却不敢细想,因为一想重了、想深了他就感觉到悲哀,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你能荣耀什么?你如果是在自己的荒芜上唱歌的话,也仅仅是在荒芜上欣喜若狂,你又能狂什么呢?除非你能在自己的本土上种歌,然后做自己的粮食。”然而,从当时的恐共开始,因为政治上的陈芝麻烂谷子,就这些仅仅唱歌的人的意愿不得被压得很低很低。有人怕有些东西透过他们进入台湾,于是本着绝不姑息的严谨态度对所有东西进行抢先压制,断了联系,“锁”了台湾。可是,你以为你能绑得住这些东西不让它扩散,可没想到反而冲淡了更多本土的气息,胡德夫都不敢唱一点关于希望的东西在了。不过后来,在那么多扇门中,,总有一扇是没有上锁的,他还是找到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就像一个原本随意在路上行走的人,突然肩上多了一个担子,越是往前走,筐里放得砖头就越多,当他肩负的太多了时,就被压得喘不过气,只能一点点向前挪脚尖了,他需要有人来一起分担了。此时,胡德夫开始寻找是否有志同道合的人,巧的是这时他从李双泽嘴里听到了对本土音乐的渴慕,那种充满了希望和自由的声音在他心头划开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凝结成了一块再也难以脱落的乌黑坚硬的血痂。
他推开了那扇门,他有同行者了。
那个时候,越是不让你唱,你越唱,开始只有你一个人明白,后来大家都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哪个地方,总会有一群勇敢、可爱的人,他们不惧怕什么伤害,觉得伤害只会让自己伟大。所以当整个时代的人开始反省的时候,苏醒的力量喷涌而出。即使,有人仍想无赖的用手捂住,妄图卑鄙地将这些东西偷藏起来,想藏起来的东西已经是烧沸了的开水、煨烫了的沙子,它们在糊烂你的掌心的同时任从手指的缝隙中滑走了。
矛盾的时代,不能轻易歌唱悲惨的岁月,默认的生存法则是一把无形的枷锁,可是,上了锁的是门,没上锁的是人。所以,越是那样被牢牢囚禁的时代,越会有精妙美好的东西出来,而这里出来的东西是从深水底的淤泥里翻滚着浮上来的;越是觉得贫困的时候,越是有许多东西悄悄地吮吸着创作者的血液,然后被赋予灵魂慢慢地从贫瘠的土地里长出来;越是觉得被压抑的地方,越是有很多力量如岩浆般释放出来,它肆无忌惮地漫延,吞噬、熔化了一切,一路沙石翻滚、烟灰弥漫,势必会带来一场颠覆。
是啊,越是苦闷的时代,越是希望正在路上奔跑的时代。
编辑:孟祥丽
投稿人:艾晴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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