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前一天,我下午回了外婆家,刚踏进家门,外婆从厨房出来迎接我,我的笑容已经绽放,外婆忽然开口,“安德拉死了。”见我不信,又补了一句“上午死的。”我正要说出口的问候卡在了舌尖,静静地看着外婆。外婆急忙说:“我可没对它怎么样,它前两天就不行了,东西也吃不下去…”我自然是知道的,虽然外婆每次看到我带小动物回来总是很嫌弃,总是对我说“你哪天不在家我就把它从楼上扔下去”之类的话,但总是很尽心尽力地照顾它们,还特意天天去拔草摘菜给安德拉吃。我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问了一句:“那它埋在哪呢?”外婆用手指着以前的那个老家说:“还是那颗枣树下。”我点点头,再无别的反应,恰巧要出去吃晚餐,我匆匆道了再见,就跟着妈妈下了楼。
下楼梯时,我只觉脑子里一片麻木,只是一直在想着一幕场景,几年前我的鹦鹉小鸠死了,妈妈把它埋进了土里,我漠然地看着,妈妈不经意地对我说:“已经习惯了吗,都不哭了。”我那时不解,或许我应该哭,但是我真的哭不出来。所以我只是咧咧嘴,没有回答妈妈的话。已经坐上车了,我思索着,安德拉或许也跟原来的那些离开的宠物一样吧,我想着,颊上却忽觉一片冰凉,为什么安德拉要上午走呢,我有好久没看见它了。我忽然想起它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么小的一个团子,缩在笼子的一角,特别乖;关在笼子里养了好久,垂着的耳朵有一天就立了起来,我急得要命,后来为了它的身心健康,它就在阳台上散养。养了好久胆子大了,还钻到隔壁去咬人家的茶花,要它回来又是一阵鸡飞狗跳,长大以后也特别讨人喜欢,一见我来就蹦跶着跑过来,用毛绒绒的身子蹭我的脚,好像特别喜欢我的样子…这时我才惊觉它已经在我那么多的记忆里都刻上了痕迹,但一切好像都在昨天,一切都好像是一个梦,我突然好希望自己猛然惊醒,冲到阳台,安德拉又一蹦一跳地跳到玻璃门前,爪子飞快地挠着玻璃门,要我放它出来…泪腺突然决堤,我愣愣地看着泪洇进衣袖里,像是如梦初醒,无声地捂住嘴巴,哭的心脏都在抽痛。
这个ipad里没有照片,所以在网上找了一只很像的我没有勇气去那棵枣树下看它,我怕我伪装在脸上的淡然会瞬间裂开,在有陌生人的地方哭的撕心裂肺,我讨厌别人同情的目光,所以,安德拉,我只说一声,再见。谢谢你,还有,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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