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就要结婚了。
这段时间开始做各种奇怪的梦:
清澈小溪里游着的大肚子鱼在拼命地挤出一大串密密麻麻的小鱼籽,像极了天上的星星。还沉浸在美妙的幻想被凶恶的水蛇拦截,幸运的是一旁有人在拖着水蛇极力制止。
迷迷糊糊地开车出门,车子一震才知车轮底下压着年轻小姑娘的肚子,那一刻我清晰感受到自己肚脐眼一圈在隐隐作痛。梦中没有悲剧。小姑娘跟着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没有尽头一般,直到脚板踏实地踩在田间小路上,我才知道,那是故乡。我感受到了陪自己从小长大的泥土的暖与凉。
是再也没有见也很久没见过的友人,跟我如孩童一般地交谈,去到我家,吃了妈妈做的香浓没有汤的鸡蛋面。是在漆黑一团的房子里,渐渐地没了场景。然后我又突然只身一人出现在了望不到边际的雪地里,那雪花,晶莹透亮,就像要照亮全世界一般。
……
无论多稀奇古怪的梦,在解梦里,总有一条会写着“将要结婚”之类的字眼。于是挠了挠自己的左侧后脖跟,恍惚了一下。
28岁了。又不免想到前几天,外婆跟老妈八卦她村里有几个年纪好大的姑娘。搓着手指头,用脑袋尖指了下窗户的方向,一脸可惜。我忍不住跟着摇头晃脑,也忍不住问道:“多大的姑娘啊?”“总跟你差不多。”原来我好大了……
想到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三年前的五月,在我那爱聊天的外婆家。
天气是极好的,没了春天的潮湿,也还不至于盛夏的炎热。风和阳光都只是没带敌意的小热度,一如我们对于彼此的感觉。一个是快要28岁的在长辈眼里令人担忧的大龄剩男,一个是漂流在外让长辈们害怕会远嫁他乡的大龄剩女,两个同一所大学毕业却刚好差了整整四届的校友。
对于我来说,那天是这样的。
我坐着我妈的小电驴来到外婆家,一进门,是围墙一角上跳下窜的母鸡,是要屏着呼吸微惦着脚尖挑一块略干净路面的喜感。我不记得是谁先到的,我只记得你那副同样喜感的墨镜和窗户那头你站在走廊下边咳边抽着烟的样子。以及我二姐说的那句:“在室内还戴个墨镜,嘚瑟个啥?”和我妈妈说的那句:“抽烟啊,这可不行!”
然后一群长辈们唆使着让我们单独出去走走,我想着也是,总不能一直在走廊看鸡飞鸭跳,还要不时地躲一下我外婆那把清理鸡鸭便便的扫帚。虽然你还沉浸在这一切里,一愣一愣,不知所措。在不知道谁递给了我一把雨伞后,我们走出了铁门。我没有回头去过多地去感受背后长辈们的期待或担忧脸,只是朝前走,沿着大路走,在一棵大树底下停住了。没有收伞,找了块略高的地站着,开始了我的聊天:
“你知道这树吗?”没确定你是否摇头就接着说,“这棵树上会长大大长长的青绿色虫子,总会掉到过路人头上。所以,我小时候走到这就加快脚步。”你抬起头张望了一下树,嘴巴痛苦地咧开着。“嘴张这么大,毛毛虫掉嘴里就好玩咯!”我忍住没笑出声来。当然,我也没办法从墨镜里看出些什么端疑。
简单地交谈了几句之后。
“我觉得你走路太松散了,要昂首挺胸嘛!”我挺了挺自己的背。“说话也很拖沓。男孩子,要有点气魄,说话做到字正腔圆。”我特意放慢了语速,正正版版。
当我还想跟你谈谈人生理想价值观的时候,你说你中午要赶去喝同学的喜酒。
我撑着有点单薄的雨伞,带着你原路返回。长辈们也不知道在我们离开的时候聊了些什么,再回到走廊的时候大家有说有笑,和和气气的。你外婆坐在长凳上,一直让你留个我的电话。我说加微信便好,拿出手机加了微信。可是你外婆听到加微信就跟听到要断了联系一般,一直让你记电话号码。直到大家说年轻人都是用微信便立马反应过来,问微信通过了没。
16G内存的手机在我超额的照片和视频的压迫下,卡住、黑屏。到你们出门赶去喝喜酒的时候,终于开机了。
对于你来说,那天是这样的。
后悔之前配眼镜不该听信了表弟的鬼话,什么在阳光底下就会自己变色,弄得自己傻子一样;后悔在还没进堂屋的门就莫名其妙地接了一跟不知道谁递来的烟,还非得站在窗户口跟大家伙隔着玻璃抽着……
出门走着的时候就在想:这女孩子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看很多啊!不过穿得是不是太露了点,牛仔短裙,漏腰衬衫,居然还有丝袜!
“道路千万条,为什么非要站在这颗会掉毛毛虫的树下?你有伞挡着,那我呢?”你抬头看树,放佛看到了千万条毛虫,一脸惊吓样。可实际上除了树叶并没有看到什么,又想不到什么理由不站在这有凉荫的树下,毕竟没有雨伞。
莫名其妙地被教训了一通,长这么大还没人这么说过我。虽然说得都对,但这样未免太骄傲了吧!算了,都快大中午了,还是早点出发去赶喜酒吧!
阳光依旧,明媚却不燥。现在想想,那时候,我们只是以真实的状态相见,无关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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