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咖啡,睡不着了,说说今天的故事吧。去见了初恋,昨晚就想好了,要一早起来,洗头,化妆,等他过来。早上醒了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怕他发来出发的消息,也不切实际地奢望他可能像以前那样为了多见我一会儿早一点出门,其实并不会,刷到的朋友圈是他和朋友聊天的截屏,呵,刚醒。一百多公里的距离,他过来需要两个多小时,时间还来得及。我起来,按原先想好的梳洗打扮,配了一条背带裙和帆布包,看起来随意不做作,但是细致地画了裸妆,带了小配饰,还心血来潮画了指甲。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隆重是为了什么,想让他看看没有他这两年里我也很好?我已经变成了一个不需要他的模样?或是,我还对他抱有幻想?我也说不清,就这样等他,等他。
他是我高中的初恋,爱到骨子里那种,一向乖巧听话的好学生因为他和家里面吵架,顶撞班主任和教导主任,闹得全年级沸沸扬扬,也因为吵架高考失利最后各自天涯,高中时候也算轰轰烈烈过一场。然而最后败给异地恋,分开不是不爱了,是太累了。所以,难忘。
曾经无数次想删掉他所有联系方式,曾经看到他的朋友圈就会又陷入悲伤于是立马屏蔽,没过多久却又会恢复,从来也没有骨气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因为无法接受此生与他再无交集。就这样挣扎着过了两年多。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再联系我,用了一个新的微信号,并告诉我这个号加的人并不多,都是比较要好的朋友。所以呢?你也不想让我消失在你生命里?假装云淡风轻聊了几次,然后开玩笑说挣外快了那要请吃饭呀,于是就有了开始的那段心机婊的自白。
他要来了,真的要来了,两年多,我自己痛苦挣扎又平复疗伤,反反复复,所有自以为的骄傲和自欺欺人都在那一刻崩塌,绝不会为了见别人这样费心劳神,说自己放下了过去了都是放屁。
到了下午四点多,终于在咖啡厅里面见面了。从背影我完全没有认出他,坐下之后,看到他胖了,没有以前的少年英气,手旁放了烟和火机。他是变了,但是在我眼里这都没什么,他还是他,还是我曾经想共度一生的人。然而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尴尬聊着天,熬到喝完咖啡之后,换了地方吃晚餐。他点了满满一大桌菜,两个人沉默,玩手机,偶尔找个话题,聊不过三句。吃完饭之后不知道是要送我还是只想住热闹的地方,陪我坐公交回家。这个我们从前无数次等车的公交车站,一起拍了我最喜欢的合照的地方,他习惯性地看到人多就问我要不坐下一班。上车,倒数第二排,靠窗的座位给我,像以前一样,只是不能靠着他的肩膀一路坐回去,他也百无聊赖在一旁解锁手机,划动屏幕,点开一个个应用又关掉。心里无数次在想,自己干嘛要挖这个坑搞个这么尴尬的事情,但是就是不愿意放他走。即使不说一句话,在我旁边,就这样呆着就好。
晚上租了一辆电动车,商量着去海边看看,其实大黑天的能看到什么海,找一个可以继续相处的借口罢了。他载着我,初秋晚上的风也已经很凉,骑到海边时,他问了句,冷吗?“当然冷了”我打着手机电筒照着漆黑的小路往海边走。喏,外套。他把背包里自己的外套递给我,二话不说就拿来穿上了,一是真的冷,二是,以前就很喜欢穿着他大大的外套晃悠。海边的路黑得什么都看不见,手机的亮光照进树林里的小路像被吸进去了一样,阴森森的挺恐怖,我真不知道晚上的海边是这种景象,心里一怕抓住了他的背包。他倒是无所谓地往前走,把我带到海边之后在身后给我照亮,海水黑乎乎的,被风吹着拍打岸边的石头,远处的山上闪过一道闪电,风声,浪声,树林的沙沙声,突然发觉夜晚的海边也别有风味。
回程的时候,走了另一条路,两个人话也多了一些,距离感慢慢淡了,有点像探险游戏。他说当时就应该打车下来,反正租车钱也够来回的。我心想,要是打车,那这一点趣味也该没有了,明明就只是,想多跟你待一会拖延时间而已。
还了车之后,他送我回家,一路没有说话,也够了,还要说什么。到家,脱了衣服还他,说再见之后他转身就走了,反正,再不会看着我过了马路进门再离开。也好,别留什么希望,假如能这样不咸不淡地相处,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此生恐怕不会再如此般挚爱他人,但深爱的人,也希望你今后过你想过的一生。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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