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心里的它,一阵风刮起,暗暗散香。
――题记
暮色的朝霞染红了半边天,推着那辆古旧式的自行车,缓缓的,慢慢地,走在路上。霞光围笼着我,身后的影子一点点的移动,抬头仰望天空,秋来了,心里的那个它,记忆的那个它,故乡的那个它,还好吗?
停下脚步,静静的坐在小河边,思索着曾与它的一切,那棵杏树,那棵开花的杏树,那棵伴我成长的杏树……
自打我一出生,它就竖在爷爷家的大院里,粗壮的枝干,肥大了叶子,有着水桶一样的腰围,可见说它美,太牵强,以它这身材只能算个中等美女,但别看它不美,内在可多着呢,也因这样,它给了我成长。
六岁那年春天,它开花,一下子它成了奶奶眼前的红人,奶奶每天都搬个凳子坐在树底下,照看着它,为的是不让邻居家的小孩儿弄坏了它,所以每次有孩子请求来欣赏美景时,奶奶总会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的说:“别急,别急,结了果都来吃。”无奈之下,孩子们只能各自回家焦急地等待着这迟来的果子。那时幼小的我,每天看着这颗杏树,对它有着好奇,有着期望,那盛开着的杏花,雪白的花朵,纤细的花蕊,像阳,每天照亮着我的心……
它结果了,一阵秋风的吹过,果子熟了,奶奶又忙活起来,每天一篮子一篮子的装杏,可奇怪的是一篮子一篮子的装进去却一袋一袋往外拿。记得那天夜晚,奶奶坐在树下,借着月光,数着杏子个数,清点完后,奶奶顺手将身旁圆润润,色泽鲜艳的装入袋子,领着我的手,一起踏着月光,敲醒每个邻居家的大门,一个个送出,一个个微笑映入脸颊,溢出浓浓的幸福……
回首那棵杏子树,回首那日的月夜送杏,当时幼年的我学到了分享、热情、互助,是奶奶,也是杏树送给我成长的礼物。
春日的和风吹起,那年十岁的我步入忙碌的求学路途,严寒过后的杏树,蹦出了几片绿叶,而这种绿色清新的感觉爷最爱。那日下午,放学归来的我,与爷一起坐在树下,共赏这一抹绿,爷戴着一副老花镜,左手拿着核桃,如大师般盘着,右手拿着收音机,听着评书人的侃侃而谈。看着爷这副认真的样子,年少的我对爷的过去充满好奇。
“爷,你能告诉俺您当兵的故事吗?”
“行,你要听,待我慢慢道来。”
爷放下眼镜,望着前方,娓娓而来,爷讲的是那么的生动,那么幸福,爷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失过,春风飘过,杏叶沙沙作响,仿佛在给爷伴奏。
那年的我,杏叶永存在我心中,老革命家的坚守初、初心也在我心中永远无法抹去。
年盛的少年总会长大,那年是我最后一次戴红领巾,那天是红领巾的最后一天,我独自一人在杏树下徘徊,与所谓的童年有着依依不舍,我幻想着入学的第一天,幻想着与伙伴们的打闹,幻想着那颗纯洁的心灵,想着想着,一声刺耳叫声打破了我脑海中一切美好的向往,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毛毛虫掉在我身上,而紧接着的便是无比的疼痛……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愿意靠近杏树,昔日的友人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我不再停留在它的身边,骄傲少年早已背井离乡……
无论在何处的游子总有归日,去年夏天,我再次回乡,却又寻寻觅觅的来到它的身旁,可它变了,它无了昔日的盛气,多了衰老,它老了,让我有些心疼,回首我的故乡,杏树和它都变了模样,昨日模样早已模糊,只是一排排的高楼和那个它――我的杏树……
我望着望着,莫名的伤感,我摸着它的枝干,朋友,我来晚了,因为你,我明白了宽容、珍惜时光……
直到今天,我都无法忘记那棵杏树,它教会了我助人,教给我初心,更让我懂得珍惜,它给我的,留在了记忆深处,成了一股芳香……
和风吹着我的头发,慢慢的睁开眼,仿佛嗅到那股香。
(李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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