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森特殊的想象,使他格外和儿童心思相亲近。小儿像个野蛮,于一切不调和的思想分子,毫不介意,容易承受下去。安得森的技术,大半就在这一事:他能狠巧妙的,把几种毫不相于的思想,联结在一起。例如他把基督教的印象,与原始宗教的迷信相溷和,这技艺可称无二。…
还有一件相像的道德上的不调和,倘若我们执定成见,觉得极不容易解说。《火绒箱》中的兵,割了老妇的头,偷了他的宝物,忘恩负义极了,却毫无惩罚;他的好运,结局还从他的罪里出来。《飞箱》中商人的儿子,对于土耳其公主的行为,也不正当;但安得森不以为意。克劳思对于大克劳思的行为,也不能说是合于现今的道德标准。但这都是儿童本能的特色;儿童看人生像是影戏:忘恩负义,虏掠杀人,单是并非实质的人形,当着火光跳舞时映出来的有趣的影。安得森于此等处,不是装腔作势的讲道理,又敢亲自反抗教室里的修身格言,就是他的魔力的所在。他的野蛮思想,使他和育儿室里的天真漫烂的小野蛮相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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