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金草
时,天下纷争,诸侯割据,兵祸二百余年。民不聊生。西陲有小国名滩。地不过百里,陋城三座,民万余。其南有国名琅,其北有国名浒,地皆千里,民各三十万。滩尝为所欺历数世矣。历代国主为存国殚精竭虑可谓难哉。其九世国君名澜,虎目阔口,身逾九尺,存大志。继位十载,励精图治,任贤用能,国力渐强,邻国皆仰视。
一日,滩国世臣霍史别国五十载归,涕泪俱下急趋见王,屏退左右后体颤匐地“王!臣族五世涉山川激流之险,自臣又历经五十载游历天下,蒙上鸿福,旧岁朔月于东胜神州九冷山坳觅得一草,其草生长三载,根系所沾之土皆化赤金,并结子三五颗,复可栽种!如此我滩国十年即富甲天下。吾王之福!欲强国必先富国,赖此草,吾国可富、吾国可强、吾王可王天下矣!”
“贤卿平身,可坐言之”澜大喜过望。“如何得草,劳卿细陈之。”
“诺”霍史起身,略整衣衫思绪,踏上坐定,目露幽然。“臣父殡天当日,传史一缯卷。语史袭承其志按图索物,并语缯卷为祖父壮年获于天山某处禁地,后携父数出游东胜,无所获,染疾而归。余得卷守孝三载即趋向东。至东胜神州蓬莱诸地,历险无数,赖得仰君福皆化险为夷。后至蓬莱东九冷山,遇女九姬,世居其地,臣与其相处三载情愫渐生,遂为夫妇,屡觅其坳无所得。后诞子,犬子无食黍、肉,唯喜以果充饥。至七岁,偶至坳嬉戏,体气与护山之木相和,木侧让之,一道辗转蜿蜒以现,直达坳内一穴,余入,前千余尺尽刃壁矛岩,中千余尺白骨如积,后千余尺,有黑水、碎砾。及至尽头,围坐三人,尸身皆干,中护锦盒一个。余起盒观,见绢书一封,麦种三颗。其书略曰:‘六百年国祚,非毁于一旦,毁于吾贪念矣。余之罪重!今自焚不足以谢国。念三王忠义,泣血以拜,望绝天下之祸。顿首!’余离坳次年春耕,遂栽麦种于院,初年芽未发一,二年渐长成,草色如血,叶形状似人心。三载草色变黑,渐枯,每茎内搓三粒出。及至复耕,地下一尺坚硬损犁。即掘之,得赤金三两。方知穴内之种为化金之草种。余当即思制种千颗归以见君。臣辛勤五载获种九百余,感命难久长,遂速归以见,望君恕罪!”史复跪拜:“今正值春耕,还请君上亲选忠正、无私者即刻耕种,并严密其事!”澜相扶对曰:“赖卿精诚,建此不世奇功,吾自当斋戒三日,待沐浴后力行此事。吾强国有望矣!”
后三年,霍史亡故,妻子皆无所踪。
后三年,君澜薨,次子誉即位。累年积富,买地千里,强兵无数,并琅、浒二国,绝其祀。备甲东向。
东有国数十,强者二,曰连、曰工。
连主名劫,疑滩国崛起之速,遂潜细作数十往滩以查,经年获化金草之密,并盗籽数十。群臣相贺,劫有所思。次日朝会曰:“此物不祥,田土之用以养万物,若皆化金。吾等赖金以存乎?此令,为我连国土地,禁绝化金草,自今日起,收举国之金一例兑为青苗,使国成林,使林满国。”遂毁草种。群臣皆叹服。
前令颁过,劫连下三令。
一曰:“自今年起,连国上下广筑仓廪,以谷物可存十年为准。举国毁花卉,一体种粮以备。”
二曰:“自今日起,连国贩夫可借他国之金生利,但严禁金内存,内以林木示富,亏者,国补之。”
三曰:“凡荒芜之所,兴建空城,筑水工,广植林木,以待。每城拓五倍,毁林木、耕地者刖之。”
工国君正,亦疑滩之速强,恐东向蚕食,终有门前之祸,乃召集会,与会者三十余国。正振臂曰:“滩,原蕞尔蛮鄙,借其凶悍,穷兵黩武,毁国者众,声势亦大,竟欲延兵于我,可待之?可抗之?”。皆曰抗之。遂共推正为盟主,结群国之甲西向。战事遂起。
先三年,滩屡败,割地赔款无数,而公等诸国,因战皆富,疑滩之金无穷尽,揣测为巨矿之故。却因求和,战火稍弥,难深究矣。
滩君誉两年费数十万金,买国十余,拓地又千里。国之强势无匹敌也。遂又东向征之。工国正再合诸国以抗,各有胜负,成胶着。而连国几成茂林,粮积十余载难尽。
战事难休,民苦也。遂向连国逃遁,中不乏才俊,连国力亦渐强,无人敢侧目视之。又连王劫与各国邦交礼仪为先,终无兵祸延引。
又经战三年,化金草非密也,各国皆有所掠。天下广种之。
七年后,天下无可耕之土,饥民遍野,人相食者无数,誉、正等皆死于盗匪。
后,连劫王天下,民皆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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