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善于遗忘,所以有了清明节。
今年的清明早早就来了,从外婆离开的那个夜晚,哀思就住进了心里。清明时节雨纷纷,接连不断的阴雨降温,将这个春天也是切割的四零五散,忽远忽近。这一场送行的雨,思念的雨,若隐若现,在心里怎么下也下不完。
从不远行的外婆,这一次走的很远,远到没有一条返程的路,再也回不到儿女的家。从此后,春色不关泉下人。外婆将那道不尽的人间苦难,山间春色都留在了坟冢的外头。春天再来,于外婆,也只是坟头的新草。
外婆去的远方到底有多远?抬眼望去,不远的那一片山坡上,多出的那一方新坟冢,就是她的归去,旁边是外公,还有奶奶,四舅。远去的亲人在这里相遇,相信他们都找到了彼此。人间有别,天堂有聚,若真如此,天堂,也是温暖的吧。
自奶奶、外公走后,外婆是挡在爸妈和死亡之间的最后一道屏障。外婆走了,爸妈开始毫无避讳地谈论生死。爸爸说起以后的事,要为自己建一个怎样的未知世界,像是说给我们子女听,又像是自言自语。古稀之年的爸爸说起这个话题,是通透,是豁达,一生尝尽酸甜苦辣,不屈不服,认真的对待每一天,所以不憾此生,不惧末日。
我好像也没那么在乎爸妈头上又多生了些许白发,也没那么在乎爸妈脸上又多了几道皱纹,老去的容颜,换来爸妈祥和安乐的暮年,也是独一无二的风景。
七十多岁的姑姑坐在爸爸旁边,更显沧桑,脸上的道道竖纹像压出的折痕,面相神似奶奶。一直以来,奶奶从未走远,清晰的记得的不止有奶奶的皱纹,还有奶奶的缺牙,奶奶的驼背,奶奶的银发,奶奶足底的裂纹和胳膊上的红印记。家里除了身份证,几乎再翻不出奶奶的照片,但记忆就深深地定格在脑海里,永不褪色。
奶奶的和蔼、慈祥,温暖了我们童年的岁月,所以“奶奶”于我们是特别有温度的称呼。说奶奶很大,大的能装下我整个童年的欢乐,我深信不疑。奶奶的发面饼,疙瘩汤,是记忆中最美的味道,久久怀念。奶奶治愈的笑容,这些年里,我每想念一次,就闪现一次。
奶奶,那片山坡我还是常去,看看你们,寄托思念。关于想念,我们不停,你们不语,但我知道,你们就在那里,从世上来到我们的心上。
年年清明,岁岁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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