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考

因为新冠肺炎疫情，今年的中考姗姗来迟，本该6月份结束的考试，一直推到了现在。年年中考年年送考，但对我来说却是第一次——今年第一次带毕业班的班主任。

定于下午6月14日3点出发，两点的时候学生已经全部到齐。他们三五成群，在大门口翘首以盼，似乎此刻就想飞到中考的考场。

先组织学生进教室，安排考试的相关事宜。教室的黑板上还赫然写着离校那天的“请假条”，离别的那一幕似乎还历历在目——没有打气机，他们就鼓起腮帮将气球吹得圆鼓鼓的，全体同学动手将教室布置得焕然一新；定制的蛋糕上写着每一位老师和学生的姓名；上台唱歌的几位同学热泪盈眶；为数学老师的精彩表演鼓掌欢呼......黑板上的请假时间提醒我：这已经成为过去。我把考试的相关要求有安排了一遍，老生常谈了，学生已经静不下来心听了。算了，不再讲了，反正已经讲过多遍了。

怕学生把身份证弄丢了，安排海鑫收上来。贝贝和家凤把身份证忘在了家里！这俩孩子，真是小迷糊，我这两天在群里发了三遍，他们还是给忘了，我也是醉了。赶紧打电话请求家长救援。

3点钟，四辆公交车准时停在了校门口。组织学生上车、清点人数，列车满载着学生和老师家长的期望出发了.....

30分钟的路程不远，学生说说笑笑间，目的地就到了。车停在了酒店的门口。

下车，同学们东张西望，带着对陌生地点的好奇，上楼，找寻自己的房间。把行李安放好了之后，下楼，乘坐公交车去看明天的考场。一切井然有序。公交车上站了一路，高跟鞋把我的脚蹂躏的没法说，我左脚右脚轮换用力，脚趾被挤得钻心的疼。

我和丹悦负责的考点是高中南校区，这一考点我们的考生有43人。高中校园门外拉起了警戒线，工作人员组织学生测体温进入校园。校园里挤满了来看考场的学生。查看了考场平面图后，学生各自去找自己的考场。只剩下思雨一个学生，她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考场在哪里了。这个孩子平时文静少言，经常沉默，任何活动从不会主动。请班里一个学生帮她，终于找到了考场。在学生去找考场的空隙，我到校门外买了一双平跟鞋。立刻换上，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找完考场，我们相约在门口集合。很快，学生就像分开的水流又聚集在一起。

晚饭集中在酒店2楼餐厅，十余张大圆桌，学生团团围坐。服务人员已经上齐了菜品，清点人数才发现少了两人。平时班里有些孩子会成为你的重点关注对象。我迅速在脑海搜寻这些名单，并一一确认他们都在。可能是二班的孩子！几个调皮的孩子，金、冉、赵……都在，几个慢性子的学生，郭，代……，对！代同学在哪里呢？我用目光搜寻了一遍，果然不在！他同房间的正是郭同学！马上让学生上楼上去叫他们，他俩还一脸无辜，说没有表，不知道时间。又是俩迷糊！

晚饭后，学生陆续回到房间。我们俩住在9楼走廊的尽头，进入房间，直接躺在床上，好累啊！冲了个澡，冲掉了几分疲劳。看看表，正好8点半，该查寝了！我和丹悦分工，一人查10个房间，确定他们都在房间，并督促他们早点洗澡睡觉。

查寝结束，回到房间，手机上好几个未接电话，刚要打过去，电话又响了——“马上到701开会！”接到指令，我们迅速下到7楼，中心校和学校领导、带队老师都在，只等我们到来。原来蒋校长刚从局里开会回来，要安排中招考试的相关事宜。大家认真听，记录，领会精神。会议主题还是安全。

会议结束，我们回到房间，开始第二遍查寝。突然电梯上下来了一个送外卖的，带来一股浓烈的烤羊肉串的味道，径直敲912房间的门。韩同学伸出了头，接过了外卖。她没想到老师此刻也站在门外。“老师，你吃不？”她嬉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个房间的孩子是二班的，一点不让人省心，刚才吃饭的时候才安排过他们不要吃外面的东西，她们一转身回到房间就点外卖！也真是无语了。

“赶紧吃了，洗洗早点睡！”

她们这哪是来考试，分明像是来旅游的。

第二天早上6点，手机闹铃响起，起床，打开门，楼道里已经一片喧闹，看来不需要喊他们起床了。6点半开始早餐，早餐很丰富，荤素搭配，色泽鲜亮，很能勾起食欲。孩子们一阵风卷残云，早餐结束。7点10分发车，赶往考点。在车上，两位小助手分发准考证，提醒学生再检查一下历史速查、笔、橡皮等考试物品是否带齐，告诉他们中招试题很简单——缓解一下他们焦虑情绪。

到了考场，大门分成了五个通道，通道外已经聚集了许多考生，他们都在等待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有的拿着书旁若无人地阅读，有的在和同学说笑，有的若有所思……

开门了，工作人员忙着拿着红外线测温仪给学生测体温，我和丹月出示了领考证，测了体温进入校园。考场四周同样拉起了警戒线，教学楼的每一个考场大门紧闭，还没到监考老师入场的时间。孩子们聚集在教学楼前的花坛边，开始了新一轮的等待……

突然，拥挤的人群似乎流动起来，原来监考老师入场了。孩子们直奔自己的考场，在外面排队消毒，接受金属探测仪的检测。10来分钟后，校园里一片寂静，孩子们已全部进入了考场。我们坐在教学楼的西面小花园里等待，“离开考还有5分钟一，监考老师开始发卷……”考场外的我在猜想今年的中招试题可能会考哪篇文言文、哪首诗词鉴赏、什么作文题目……丹月正在备考，坐在石凳子旁若无人地读书做笔记。我看一会儿书，站起来走一圈儿，有点心神不宁，不知道学生到底能考个什么样的。

第一场考试结束，学生从教室一涌而出，没有看到我们校的学生，小心的询问了外校的一个考生，了解了古诗文和作文的考题，没有什么意外。这两个孩子说题目简单不及模拟考试。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12点上午的考试结束，我们在约好的松树下等待，全部到齐，收准考证，怕他们在路上弄丢了，带来麻烦。王硕瞪大了眼睛，“坏了，我的准考证忘在考场了！”他急得抓耳挠腮，本想批评他，又不忍心，说“没关系，下午进场时给监考老师说一声。”这个孩子大大咧咧，做事一贯没有条理，他的座位在第一排，书桌上常常是凌乱不堪的，有时候同桌看不下去，帮他收拾一下，可他不在意这些。看关键时候，就知道后果了。

12点20分，大门大开，我们随着人流走出校园，坐上了返回宾馆的公交车。吃饭，休息，送上考场，接回酒店……

就这样单曲循环了15.16号两天。一切顺利，万事大吉。

16号下午6点半，我们坐上了返回学校的班车，车上，同学们不约而同唱起了歌，终于可以轻松了……

8点，送走最后一个同学，这学期的工作告一段落。

                  2020年7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