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又有了,桂兰跟女儿一样很开心,跟女儿一样心里有些担心,担心不是儿子,女儿两岁多了,爸爸起了大名叫思冬,张思冬。儿子名字也起好了,叫思鸣。
正月里,客人往来,父子俩还没有开工。一天,屋后头的三伯陪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进来了,桂兰赶紧让座,准备泡茶,那男子也不客气,竟然踱进内屋,仔细看起来,甚至奶奶的房间也看了。
奶奶拉着脸,看着侄子,侄子笑着摆摆手。那男子看完后,接了一支烟,陪笑着走了,三伯也紧跟着走了,回头对桂兰笑笑,挥挥手。
那男子,三伯家表亲,家有小妹待字闺中,在三伯家见过小义,听说家里人都勤奋,好说话,和气,自己上门来看,然后托三伯说媒。
对于未来媳妇,桂兰希望她健康能做,样貌是次要的,不是丑八怪就行了。这方圆几里,没有听说谁家的女儿丑到出奇呢。
“儿子认可才行,我们说了不算。三伯伯说的肯定错不了,可是我们不做这个主,问他自己吧。”桂兰还能怎么说?
小义不同意,说那姑娘身板太壮,背后看像男的,不行。
“ 壮一些不好?能吃能做,这才是个庄稼人,能跟个男子一样做,你不是轻巧了?这么多田地,一年四季做下来不容易,你还没有吃过这个苦头呢,有人分担不好?”
“那腰背比我的还宽,不要。照你们那样说,是个女的都行,也得像个女的吧。”
坚决不行。
向东两口子向三伯陪着小心:“现在的孩子,管不着了,以后是他们自己过日子,鸡飞狗跳的也不行啊。我们家,底子也不大好,人口多,外人怕是不晓得的,能看得上我们家是我们家福气,现在福气浅了一点。”
三伯音调有点高:“没有看上,人家哥哥说你两口子脾气好,勤快,姑娘以后不受委屈,这是哥哥的好意。姑娘眼眶子高些,也不大心愿呢。年轻人,没经事,都一样。”
“是的是的,没有受一点苦,不知道日子难。姑娘不愿意正好,不带你为难了。”
东头大爷也来做媒,是他家表弟的女儿,年纪一样大,样样好。
桂兰和向东知道一点,村子里谁家的亲戚来来往往,大家都认识一些。
那女孩子小巧,太小巧了点,矮。要是挑水,自己家的水桶勾子都长了,看起来不能挑不能驮,两个人对看一眼,心里都摇头。大爷平时是个实诚人,今天没有说实诚话。
两口子打着哈哈,泡了一盏茶,陪着坐。不料东头大爷帮亲戚倒是实诚人,三天两头来坐坐,在奶奶面前吹着风。
一次,桂兰两口子不在家时,那大爷的表弟居然还来坐了一会儿,和奶奶拉了会家常。村子里送亲戚都送出村外,走走停停,见谁都拉呱拉呱倒有的,那都是女人。没几个男人随便在外村人家拉呱的。
奶奶就偏着了:“不矮呀,女孩子那样的个子不矮了,也能做的,大爷不撒谎的,就看看,中意就定下,我想抱重孙子呢。”
桂兰说:“哪用看,远远地也见过,看着不大顺眼,个子小。”
“ 婆婆看媳妇,没有几个看得顺眼的。”奶奶陈华氏拉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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