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重阳佳节的到来,我又一次在梦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那么瘦弱,但却频繁出现在我梦里的您。重阳节这天,朋友圈各种图片铺天盖地而来,陪伴老人的各种温馨画面让我看得眼眶发热,就好像热闹是别人的,而我只是看着别人热闹的局外人,再也回不来的您在另一个世界是否安好?是否感受得到我在这样的日子里特别地您?一去已是三年,我总感觉您依旧健在,在家的那方等着我回家,可是现实欺骗了我自己,时间却抹不掉我的记忆。
我知道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则,死亡分为自然死亡和非自然死亡。在我看来,非自然死亡带给人的疼痛是撕心裂肺的,突然中途停止跳动的生命,让人无法接受,我们对她心存太多的愧疚。我不想每次想起您的时候都是泪水千折百回,但眼泪是个顽皮的怪物,你不想哭的时候她又侵袭着你的内心,我不愿去接受它的折磨,但它总因时制宜地挑起我的情绪。要是没有那场病,你就不会在65岁那年离开我们,永远、永远只能出现在我的梦里,梦醒过后只是一场空。
每次回到外婆家,总会习惯性在进门之前喊:“外婆、外婆,你在哪 ?我回来了 。”要是以前,您总会从厨房探出头来大声回应我。后来,变成我一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的回应,寂静地让人想哭,我忘了,无论我怎么呼唤您都不可能再回来了,堂屋里的矮桌祭台上写着X年X月X月生,X年X月X月逝,我早应该接受您已经不在的现实。
我的记忆停留在小时候的冬天午后,您帮我洗罢头发,在庭院里晒太阳,我和弟弟边荡着秋千边打闹,您在一旁慈爱地看着我们。时间静止在那一刻多好。而现在那座空荡的房子里再也找不到您的影子,现在又新起了房子,我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关于您的记忆,房前的梨和桃树都被砍掉了,我的记忆再也没有安放的地方。我要在余生里用多久去消化悲恸?也许和今生所有悲伤一起堆积起来,直到我也离开这世界。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像我一样失去亲人,我走来的人生路里经历了两次生离死别,深夜里的无声哭泣,发泄不了的痛,让人快要窒息。带着您的期望,我们安静地陪着母亲,您今生最疼爱的女儿,我们会替您好好爱她。在每一天里,让她转移对您的思念。您知道么?在您离开的每一天里,外公一日三餐都把饭菜放在祭台上,为您点上一炷香,这个小老头前段时间生了一场病住院了,让我们捏了一把汗,好在经过几天的调养之后,他又开始东西奔波了,您可以放心了。
您走后,我越来越相信每个人来到你生命里 ,自有它的意义。最大的悲痛就是这个过程太短,我觉得远远不够,生命里出现的希望少得可怜,可是我宁愿用人生中万分之一的希望换来您的生命,可是就连这样的祈求都不会实现。
离去的人,看不到家人的在余下的生活里艰难度日,但是,我们无法篡改命运的安排,我知道您舍不得我们,因为您在弥留之际说道,您不在了谁为弟弟妹妹们缝补衣服,虽然那时您因为手肿得都握不了针而哭,但是那是您唯一能为她们做的,您怕您走后没有人为她们煮好热腾腾的饭菜等着她们放学回来吃,您教8岁的表妹煮饭,洗碗,洗碗池太高了就踩着凳子洗,教她们用洗衣机放多少洗衣粉,教会她们这些后,您再也熬不住了,去百色治疗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好起来。我很遗憾,您从医院回来之后,我只为您守了一次夜,夜里只为您捏了两次手脚,您哭着说疼,布满针孔的手脚别人轻轻一碰您都说疼,但又想有人替您按摩,如果能代替您痛我们愿意替您承受一切。因为太痛,您在疼痛中永远闭上了眼睛,您把所有人都支开,然后说您想睡一下,不给我们打扰您,就再也没有睁开眼看我们了。
怀念是生命中最无能为力的事,但除了怀念让我看到您的样子,我别无选择。“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是对大的绝望,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旳是身边旳人一个一个的离开,但长大后就要学会去接受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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