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读了一篇有趣的小说刘以鬯《蛇》。小说改编自传统爱情神话《白蛇传》，只是这里的白素贞不是千年蛇精，许仙也不是善良书生。许仙儿时被白蛇咬伤，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正是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后娶贤妻白素贞，偶见家中一道可能的蛇影昏厥过去，醒后开始疑神疑鬼，梦见白素贞闯仙境，战天兵，盗仙草，才救活了自己，怀疑白素贞就是白蛇精，后来干脆在端午节逼迫怀孕的白素贞喝下一大杯雄黄酒，来打消自己的疑虑或者或来证明自己的怀疑。
这可能才是《白蛇传》的真相，没有千里姻缘，没有忠贞不渝，没有可歌可泣，有的只是可怜可悲，有的是自私自利，甚至猜忌与疑虑。
是不是很沮丧？神话是一袭华丽的袍，而现实是袍下爬满令人头皮发麻的虱子。
曾经看过一篇写《西游记》的文章说：西行路上，从来都只有一个人！暴躁精明的是他，贪财好色的是他，笨拙木讷的是他，当然虔诚坚定的也是他。这才是真相吧！
是不是很恐怖？但是现实就是，仅凭虔诚之心，是走不到西天的。
想起唐诺先生的那段话：“你要留存的和要打倒的不仅绑在一起难以分割，更进一步说，那个狂欢节里快乐、自由、智慧的人，和阿Q般在现实生活中猥琐、懦弱、愚昧的人，极可能就是同一个。我们从来就只有一组‘人民’。”
但是，换个角度看，你会发现，我们之所以有神话，之所以会做梦，不正是因为我们需要善良，需要美好，需要爱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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