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窗前,望向看着我长大的大山。我没想过自己会在家中度过大学最后的时光,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种研究方式。
大二上的课堂,张*教授问我们,质性研究的工具是什么。他说是人。大三下学期,国际关系学院的**老师在微信里一遍遍告诉我:你要问他什么时候,哪些人,做了什么,不要让他谈感受。以人为工具,去了解他人的历史,多奇特的感受。可是,人一辈子那么长,又那么健忘。对于发生在过去的事情,受访人总是选取于自己而言最重要的片段,再添以个人感受加工成记忆,组成人们口中的历史。我曾经十分执着于去寻找细枝末节的历史真相,故而将自我困在了不必要的纠结中。可大山屹立不倒,大山也会在地壳运动中重回熔岩。宇宙洪荒,万物一瞬,又何必执著于寻找不必要的真相。
我与大学的故事完结在2020年6月,也许此生我再也不会以学生身份出现在校园中。我记得幼时,我很喜欢诗词,却又不懂得诗词,只对着树下的小洼地说“树下一池塘”,稚嫩又可爱。我还记得11岁那年的废墟之上,我抱着同学说“发生了就不能改变了,哭也没有用”,可握在手中的笔头刺入掌背,蓝色的墨水就这样融入了我的生命。还有,我读高一那年,班主任骂我“你这成绩还敢选文科”,他骂哭了我又悄悄嘱托文科班的老师照顾我。最终,我没有如他所期待,我也没有如我期待。在长大的这一条路上我没有如愿。
某一天,我不记得到底是哪一天。天空应该是成都惯常的多云,能见度不高,空气十分湿润。我也不记得我是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还是走在可罗雀的林荫小道里,总之我是一个人。我应该低着头,单肩背着书包,耳机里放着歌曲。那首歌曲大约和喜欢的人有关,听到它我就能记起某段十分快乐的日子。这段喜欢没有如期待,也最好不要如我所愿。它最好就那样轻轻地躺在我的脑海中,变成我最柔软的一部分。往后,再听到那首歌曲我还是能够想起某些流光岁月,也就能将自我拉回到最纯粹的学生时代。
我以前总觉得有些人写致谢都特别矫情,结果现在的我比谁都矫情。但有一点我还是知道的,就是致谢中不能感谢自己的男朋友或女朋友。君不见多少感谢过人,最终成了陌路人;君又不见,多少新人拿着感谢词追问旧人是谁。我们不能以当下的我去苛责过去的自己,也不要让今天的谢谢为难以后的自己。所以,从我联系指导老师到写完感谢词的半年时间里,我没有谈恋爱,没有人逼我感谢他,我也不必将这段矫情的致谢写得太俗气。
最后,感谢眼前的大山,感谢受访人,感谢老师们,感谢爹妈,感谢曾来到我生命中的每一个好人,祝大家吃好喝好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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