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一向良好的我,居然失眠了。
是因为coco李玟吗?
是。
其实我不追星,但是很喜欢她和她的歌。在她身上有那么多标签:唱片销冠,首位献唱奥斯卡的华人歌星,电臀女王。给人的第一印象,活力四射,她的歌曲阳光,快乐,时尚,永远那么具有特色,难以模仿。
尽管近年来离婚传言、长期抑郁症骚扰的新闻,她看起来日复一日的萎靡憔悴,但是看到她姐姐的微博还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想起身边越来越多的抑郁症患者。真的睡不着了。
从中学,身边就有三位抑郁症同学。两位都曾经是我的好友。一位初中毕业后读了职高,仍记得放学后她来找我,在我家楼梯边等我,我很喜欢这位初中的同桌,她的名字很美,有一个彦字。我留她吃饭,那时同学间经常在彼此家里吃饭,记得她低着头吃饭,不说话,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她很开心。慢慢的,不在一个学校,终于疏远了。
进入高二,我身边另外二位同学也抑郁了。一位原来高我们一届,因为抑郁留了一级我们隔壁班。交往甚少,因为父亲在医药系统,所以应该得到了很好的干预,高中毕业读了很好的中专,进了小城最好的单位,那时还包分配,嫁了我一个系统的同事,生了个高高大大读书努力的儿子。她爱美,爱跳拉丁,小小的身材永远打扮得像个青春美少女,她自己应该是远离了抑郁症的侵害。
和我关系最好的Y,我们彼时是四个小伙伴,高一同学,后来分班了,依然是最好的朋友。这三位朋友的父母都是六十年代毕业的大学生,分别是南师大,南医和华师大,那几位都是中学时候家里从外地回到吴江,我们每个下课时分都会聚在一起,抓紧课间十分钟黏在一起,在孔庙的结香树边聊天,给同学取绰号,说电影,聊看书。后来,我的朋友Y抑郁了。她父母所在的单位是人所共知的高知扎堆的地方,对子女要求都很高,用现在的话说太卷了。Y有一个极其强势的母亲和爱她却无能为力的父亲,我们那一届有很多YY子弟,都是品学兼优,Y弟弟低我们几届也是出名的学霸。Y渐渐的变了,寡言,到无语,到不能来读书,休学。星期天她的妈妈经常电话到我家,我仍然记得十七岁的我陪着她走在她们家和单位的那条河畔,一遍一遍的走,劝慰她,或者就默默的走。她的妈妈和她都给我看过她母亲写给她的信,我第一次接触到类似器质性、谷维素的字样。那些信的字美丽和飘逸,那些文字里渗出的感情真的让人同情。记得一直持续到高考前的几个月,我还经常去陪她,然后终于她连毕业考也没参加,更别说高考了。在那个七月毕业季和九月开学季她都离开了我们。过了大半年,以前清瘦苗条穿着公主裙的她变成了一个胖胖的有点呆滞的女孩又回到我们身边,只是原来内向腼腆的她有着截然相反的活泼、开朗,甚至成了社牛。我知道,那一定是药物的作用。后来,她补了毕业考补了毕业证书,进了成人大专班,在父母安排下进了一个事业单位做零工,抓住机会成为正式员工。结婚,比我们晚了二十年生孩子,经历了母亲去世,悲痛欲绝,但是仍然没有走回抑郁的老路。现在的她过着幸福和快乐的生活。只是不得不提一句,高中时候她的妈妈每次电话我都让我无比同情我的同学,不管我在做什么,我都会放下手里的事情去陪她。可是,当我的同学正常以后,我的同学妈妈就不再认识我了。也是在我人生里唯一一个可以变脸变得那么彻底的人。但是,我知道她对女儿看似严厉到不可理解的外表下对女儿殷殷的爱。
再说回彦,这个名字就充满着才华的朋友,渐行渐远了。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在我家楼梯旁等我,我喊她上楼,她不肯。那我就陪她回家,然后再也未曾见。每隔几年,我便会想起她,她有大大的眼睛,和我一样,爱看书。总会想她还好吗?有次在朋友圈看到另外一个同学的妹妹和彦的妹妹的合影(都是我们校友),我便托朋友去问,得到的回答也语焉不详,只知道彦的妹妹在很好的单位。终于有一次,通过我也不知道是否允许的渠道请朋友查到了彦的现状,家庭住址,知道她有领取政府补贴。但是,我并不敢去看,去说什么呢?她还认识我吗,我还认识她吗?我不敢。
另外两个极端案例都在我们小区。一个西区,很多年前,一个姑娘从一幢高楼决绝跳下,事后我才知道,这个姑娘曾经和我一起为某项专项工作共事过,她无一句怨言和我们一起主动加了一个通宵的班。回想起来,多好的一个姑娘。另外一个在东区,也是高层一跃而下,是隔壁单位的同事,亦是善良温柔和的人。两个女孩子都有着稳定的工作,有着很好的经济条件,都让人难以置信。
我是一个自认很开明的人,从来不信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活的不开心,自我解脱未尝不是求得永恒平静的一种方式。只是死者已矣,生者何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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