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准备写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住五楼,开着窗,此时依然能听着窗外如交响曲般嘈杂的声音,这时我竟毫无预兆的耳鸣起来,耳蜗发出的声音似乎在抗议:“喂!我能让你听到比窗外更丰富更响亮的声音,你把窗关上,别再听窗外那无聊的声音了,听我的。”
我不禁莞尔,虽然我耳蜗发出的这耳鸣声压根就没有它自己所说的丰富,让我只觉得单一至极,比窗外的那些音乐无聊多了,甚至有些让人烦躁,着实不好听,但想到它默默待在我耳朵里陪了我23年,没有它,我该失去多少东西啊,更别说体会世界的美好了,所以我的心中对它回答道:
“好,我就只听你发出的声音就是了,毕竟你是我的耳蜗啊!”
我依我的耳蜗之言把窗户关上,伴随着没有节奏的耳鸣声,我自觉很酷的点上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只见那点燃的火星在往我嘴唇的方向慢慢靠拢,我拔出烟嘴,仰头轻轻吐出从肺里游玩了一圈的白烟,低头再看着夹在两指之间的香烟,那若影若现的火心像在和我招手,就像在说:
“你快吸啊,快吸啊。”
我依火星之言又深吸了几口,眼看这火星就要靠近我的嘴唇了,虽然有烟嘴,也依然能感受到火星开始疯狂的温度,我立马在烟灰缸里熄灭了烟,俏皮的对着烟灰缸里只有烟嘴的香烟们笑道:
“我只要这样好好的认真的看着你们,你们这无数烟头便一辈子也碰不到我。”
熄灭了烟我习惯性的转头去看着我的衣橱,衣橱里堆放着我色彩缤纷的面具,有开心面具,伤心面具,很拽面具,喜欢你面具,讨厌你面具,嫉妒你面具,无所谓面具,痴情面具许多许多。我喜欢收藏面具,就如小孩一样喜欢收集卡片,收集弹珠一样,也许是执着也许是爱好。
算了,我坦白,我左边柜子最下层的抽屉里偷偷放了一张面具,它名叫收藏。
我被逼且讨厌戴上面具示人,但是又喜欢在面具后看见别人的嘴脸然后偷偷自乐,面具后很自在但却又很空虚。
我开心时就戴上橙色的开心面具,只要不是盲人都能看到我愉悦的心情,可无人知道每到此刻我心中就如有一双满是老茧的宽厚大手紧紧捏住我的心脏,我的胸腔就如乌云密布,让我无法喘息,可惜即使这样我仍然能开怀大笑,这不是强颜做作,而是一种你需要的让我极度自然的笑。
我伤心时则戴上黑色的伤心面具,我会表现的很难过委屈,甚至会哭泣,然后引导你来怜悯我可怜我,我会让你的心柔软不忍,直到你来宽慰我,这时我心中立马就会如万里无云的晴空!天上还有几条喷气式飞机留下的几缕冻僵的白色航迹线,我心情畅快!享受着欺骗别人带来的开心!享受着控制别人的惬意!我如果此时立马捅你一刀,我猜你死时定是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我然后倒在血泼中,不过从此我们会互不相见天各一方,你上天堂我则下地狱。
每当下大雨,我就会习惯的左手掐烟右手打伞,自觉很有一种沧桑感,我不下无数次想扔掉伞,丢掉烟,想在滂沱大雨中向前狂奔,假装后面有无数可怖的亡灵恶魂在追我!但我知道没有,所以我还是踏着别人看似轻巧的步伐,我紧捏着伞,死掐着烟,颈部的肌肉拼命股起,像要破皮而出,我在强忍我所想的狂奔笑话带给我的笑意,我好想放声大笑!但我忍住了,我一路抽搐的走到了家楼下,收起了雨伞,最终我还是没忍住,还是被我所想的这个狂奔笑话逗笑了,不过声音很小。
不管你信不信,我其实前面说的都是在说谎,说谎是令人十分讨厌的勾当,说谎与沉默是现代人的两个罪过,我知道,所以我有说谎面具,它很独特,是灰色的,而且是根据光线可以变色的灰色,比如这个角度看时红灰色,那个角度又是蓝灰色,可是一旦没有光,这面具也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了颜色。但是我不会经常戴他,我讨厌这个面具,太麻烦了,而且我发现又不只戴上撒谎面具才能撒谎,其实戴上任何面具我都能毫不避讳的撒谎,毕竟隔着面具你可看不到我脸红。
***
老鹰今日心情很糟糕,它一个成功了近三十年的金融人士居然被一只披着兔子面具的狼给算计了,亏了一个能让他绝望的数字,他从喧嚣的大道转入了一条死寂的小巷,想以此来逃避片刻,巷中的冷风吹乱了老鹰身上精心打理过的羽毛,老鹰毫不在意,它突然看到不远处有四个小字闪烁着。
“一秒酒吧”
老鹰心中没有丝毫波动的推门而入,也许只是无意识的行为,他无视了周围所有人,坐到吧台前,调酒师狐狸,温和的对着老鹰笑道:“我亲爱的朋友,看你应该是第一次来我店吧,想喝点什么?”
“给我一杯我不喜欢的酒。”
狐狸没有答话,想也没想,立马就调好一杯酒递给了老鹰。
老鹰接过喝了一口。
“这是什么酒”老鹰问道。
“橙皮香甜酒”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这个酒?”
“因为这个酒又香又甜,还有一点酸,伤心难过时尝到甜味,会更伤心,尝到那一点酸味也会更难过,你这时更喜欢苦的或者烈的,因为这才符合你的心情,所以这时你自然不喜欢甜的。”
老鹰听完狐狸一说,立马起身隔着吧台就揪起了狐狸的衣领,怒瞪着狐狸准备动手。
“朋友别生气,这杯酒算我请你的!”狐狸笑的有些僵硬。
“自作聪明的家伙。”
老鹰扔下身上仅有的钱后,走了。
狐狸抓起钱就立马往地上瘫去,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自己本来的头,那是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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