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意的栖居-海西海小住略記

             

映象抒懷品第一

    海西海，一個詩意的名字，顯得無比高遠。但，其實，她就是一個方圓几里的小小湖泊，如幽蘭靜靜的開於山谷之中，靜靜的獨自開放，於雨霧中堆積白雲，和野鷗和鳴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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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卑不亢，也不知道，或者不在意自己的美麗。只是任意的，在及遠的山頭抹些灰藍，近處的滿目翠綠中，點綴些白崖紅土。

    那些不知名的樹木，還有一眼可知的李子樹，核桃，板栗，垂柳，都被安排的恰到好處。包括蟬蟲的撕叫，鷓鴣的歡笑，老牛的低吟，黑羊的炫耀，都毫不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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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忽然而來的晴空響雷，瓢潑大雨，也竟不感意外。牛入於水的暢遊，魚躍出水的畫面，無人看管的渡船，各自亂開的野花，就這麼悄然輪轉，隨意安排。

    據說這裡曾經是火山之地，因此水邊多是多孔的火山岩。又說這裡是龍王的栖居之地，因此水匯流河，是為洱海之源。水火兩具，補陰采陽，莫不是傳說中的福澤寶坻?

    盛夏於此，白日清涼如秋，夜晚溫潤如春，若不住得個她七八天，怎麼會睡到個自然醒，看得個雨山前? 即便是吃得柴火飯，簡陋菜餚，也別有風味。

      學道靜思品第二

    於山林最密處，兩峰加持間，是駐地碧雲庵小院。已歷數百年，近年蒙林廟祝費心募款重修。主殿一千手觀音菩薩像，甚為奇特，戴霞冠，著大紅大綠衣，身後更有八卦陰陽，完全顛覆刻板認知，正所謂萬法無相者也。

    小院不大，寮舍幾間，書房，廚房，佛堂，茶室均配，倒也一應俱全。更有兩方天井，晚來坐井觀天，仰望星辰，品茗談心，論道辯機，甚是自在。

    張剛師專攻於佛學，郭道長修行長者，汪道博算得上國學之士，加我習畫之人，信的基督，整好佛，道，學，藝，各表個異，互為補充，豈不是機緣巧合，上帝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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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起勞作。張師善園藝，修草剪花枝。道博坐禪站樁，閉了門扉，秘不示人。我與道長，劈柴, 砍樹，整理周邊，不覺其勞，反生歡喜。

    午飯過後，個人自安。所居之室，頗多書籍，經論文史，隨選一二，臨窗而坐，細細品味，不知覺間，四五個鐘頭已過，竟不覺長!真一閱讀好地。

    晚飯後，以各種話頭開引，或世事，或學知，或哲論，或文史。夜來無法行何事，只能茶盞說古今，講到興奮處如飲老酒，聽到過癮時，如食蜂蜜，無中生有，至簡極樂，著實歡喜。

    極至床榻之上，尚在回味體悟。黑暗裡靜寂無聲，神思穿越虛彌，歲月如浮光掠影，心內如七色白晝。

    入夜，小雨悄然而至，毫無預兆，雨聲細密有序，漸而加劇，雨點打在瓦片上，如敲竹板，清脆明了。黑暗中，幾乎可以看見雨滴的形狀和份量。

    晨起，雨歇，霧起，日升。

    昨夜夜雨清涼

    晨風風入暖陽

    焚香撞鐘吟誦

    了卻寂然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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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遊野趣品第三

    碧雲小院周邊一里範圍內，是野生菌子繁衍的最好環境，雨露充沛，林木茂盛，地坡平緩，雜草栗木遍地。只要有雨，第二日去，便是收菌好時機。

    是日下午，於書中浮沉，不想再慮。於是背上籮筐，持手杖，順山路漫步，左拐右折，並無一個目的。菌多可見，但多為食不得之類。多時不見，正放棄希望準備迴路之時，乍眼一樅，竟有七八大小朵。

    之後，又各見三兩堆，一時，便得半簍之多。於無時，忽現，頗有禪意。菌子如此，你無找它心，它自會出。你若找心盛，似乎它能感而刻意躲避。

    於是每日閒時，出門隨意，不求結果。反而每次均有收穫。清洗乾淨，僅以油鹽燴之，其湯鮮美，非俗世之相。蓋因此山境地，此處泉水，此灶柴火，此時新鮮。於城市中，集市買來，失卻時，境，而水，電加工，早已失之其本，又豈可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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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日晴天，暮而日光仍炬。於是約道長海邊游泳去。穿密林小路，不時即到水邊，青青草地碧連天。暮歸的老牛早已在水中，一字排行，首尾相連而泅，兀自聽的氣喘，牛鼻子處氣泡翻滾，煞是有趣。

    待牛群既過，水色回清。於是下水。于水中看雲，天，霞，林，又各有不同。樹遠青山小，云矮霞色明。水面天接，云鋪水中。真個水中不知身是客，馭風浮水總為仙。

    水清而溫潤，不冷不熱，稍微清涼。整個湖面不見人影，只有旁邊白鷺驚起飛過，遠處半山腰傈僳族人家炊煙已升起，似乎飄來某種淡然的香味，引得飢腸有些反應。而忽然間已經不見了日頭，只有西面山頂邊際的一道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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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日，不晴不雨。與道長環遊海西海。路過北頭水邊村莊，小賣部門口坐著95歲的老人，耳聰目明，笑問客從何處來?給我們講旁邊山頭白虎寺之事。六十六歲的道長在她面前，竟然也成了一個小孩。

    環湖之路，北為源頭大草甸。東為蓄垻水岸線，水深而路絕，多從山路繞。而山型曲折，多箐溝，路從遠，頗耗時。又遇雨，直到下午才走到最南端，是一片柳樹林。而到西海岸，則每個灣口灘塗都是開滿山花的草地，一望連綿，忍不住想化身牛羊，就地打滾。

    眼見湖光山色，亂石碧草，更以各種山花隨意穿插。忽而一片藍，忽而一片黃，幾步只見白中帶粉，幾步又見紫中夾紅。龍膽，苦茈，串鈴，鳩尾......，叫的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都暢然自若，云在青天，花入屏。

    借用道濟詩，是為:

    七月西海涼似秋

    新蕊吐伢暗香浮

    年年此際何人在

    時時問花花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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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而，又雨過天晴，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些戴草帽的垂釣人，隔數百米一個，靜靜的守在那裡，等著下酒的晚餐。湖中不時有魚躍起，激起一片水聲。而湖岸邊，尤不聽聞釣者的驚喜。他們都在等。魚在水中等泡爛掉落的食餌。人在等等不及冒險而中勾的魚。

    我們不等。因為碧雲庵中，同仁在等我們的歸去。而途中亂石，半浸水中，上有白鷺，埋頭彎脛，似乎早已等不及天黑，而先小眠片刻，黃粱一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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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通行住品第四

    海西海是一個湖泊，亦是一水庫，位於大理北洱源縣牛街鎮西北5公里，總距離大理古城約80公里。呈長耳型，南北長約6公里，東西寬約1公里，周圍一圈約16公里。

    西面一座山后是沙溪古鎮，南向數里就是茈碧湖，東向遠眺馬耳山，北向過山而至劍川，而碧雲庵據說為劍川石寶山山門。

    碧雲庵小院位於湖泊10點位置，西坡。公路只能到湖泊北村落。到小院需步行平坦山路約3公里。天晴負重，快者需行半小時，慢者一小時亦可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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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有寮房4間,一次可住4，5人。多者不便。院內無電，以太陽能取電，夜晚有照明，手機    亦可充電，且有衛生間，可太陽能熱水淋浴。

      有柴火廚房大間。灶台兩個，鐵鍋幾口，木柴一堆，生火做飯，燒水泡茶，方便無礙。

      院內有書若干，有筆墨紙硯，顏料，畫筆，畫架一應俱全，可畫畫，寫字，抄經，打坐。

      空氣清新，富氧充分，寂靜祥和，乾淨清爽，能量具足，諸般好相，簡而不陋。

      適合修行，喜靜人士，禪修，靜養，減肥，療疾，讀書，好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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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圖  呼拉魚  公元二零一八年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