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整理书橱,竟然翻出旧时信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一小布包里。有和朋友互诉离别之苦的,也有跟家里人报平安的,最多的竟然是当年和导师交流学术的信件。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导师已作古多年,看着这字里行间的殷殷希望,似乎又回到当年求学的岁月。当年我在厦大做课题,该课题是导师与厦大尤老师联合申请。那时电话还没那么普及,更不用说手机,微信等如今习以为常的信息交流手段。导师办公室里有电话,那种拨盘式电话,可厦大实验室里可没有电话。我与导师之间的交流主要靠写信,每周一封。每天做完实验,写下实验步骤以及实验中出现的问题。到了周末汇集整理成信向导师汇报每周的实验进展,隔不了几天,导师寄回,告知他的看法和理解。我在厦大半年多,就这样积累了这么几十封信件。
有时真的感叹如今的时代进步,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实在太方便了。八九十年代还是以书信交流为主,装一部固定电话还要排队,还要付初装费。多则四五千,少则也要三千多,到后来免初装费。现在又有谁还会装固定电话?手拿智能手机,拨打电话也好,发短信、微信,甚至视频通话都是举手之劳。
记得过年时,母亲在老妹那里,老妹和我视频通话,母亲还一脸疑惑。哎,你哥哥怎么能看的见我们?还冲着手机大喊大叫,她心里想呢,离开我那么远,要是说话声音小了,生怕我听不见。在她的思维里,那时农村熟人远远的看见,隔条河相互交流还得扯着嗓子喊呢,如今离开我几十公里,说的声音低了,我如何能听得见?
感谢时代的进步吧,要不然在这特殊时期,人们也无法做到步调一致,听从指挥宅在家里不到处乱走。学校停课不停学,不停教,可以利用现在信息平台进行直播。保证教学能够按时,并尽可能保质保量地进行。要是搁在八九十年代,这一切都是匪夷所思,那就像是科幻片的节奏。
信息交流方便了,几乎也没有人写信。即使现在还有电子邮件,但渐渐的写电子邮件的人也少了。发个微信,在线共享就可以,没必要发邮件那么繁琐。交流是方便了,但似乎却少了旧时那种等待和期盼的紧迫,一切感觉都太容易,太随便了。落笔写字也不会那么考究,斟酌,说错了也没关系,可以“撤回”啊。朋友间,情人间,家人间的在古人眼里的那种望眼欲穿的期盼早已不见。卡伦卡朋特唱的“Mr. postman”里面描述的那种急切等待,如今就不需要,也无法体会。恋人间信息交流几乎都是秒回,一旦不是秒回,可以想象结果会如何。
真想安安静静坐下来,拿出信纸再能工工整整地写上几行字,可写不出抬头,又能寄给谁?看着书橱里那早就泛黄的信纸和那年写的书信,写下这么些语无伦次的话,不知所云,怅然若失。
2020.2.23晨起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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