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喝水就会死的鱼

有一种鱼，喝水就会死。

这个世界，未必就是每个人看到的世界。在某个地方，某个城市里。或者，不在某个地方，某个城市里，只是在某个时间里，某个空间里。有这么一群人，每天说着一样的话，听着一样的话。每天见面，嘴里说出来的都是同样的一句，脸上表情一开始也各自有别，但一样的话说得久了，表情也就渐渐一致了。每天打开电视或者收音机，里面传出来的也是一样的话。

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或者相邻的时间和空间里，生活着另外一群人。每天都说不用的话，看到听到的也都是不同的声音。但是只能在偶数的月里可以这样。单数的月里，大家又都要每天都说一样的话了。

再有一个地方，一个城市；或者一个时间，一个空间里。还有一群人，天生哑巴。每天沉默不语。但每天傍晚都要到一块大石头边上聚集在一起，然后低头跪着，跪倒太阳下山了，夜晚降临了。然后其中一个人默默站起身转身走开，另一个默默站起身转身走开，一个一个人默默起身转身走开。当月亮悬在半空的时候，大石头周围就空无一人了。

天生哑巴很可怜，但比天生哑巴还要可怜的是不能说话，至于不敢说话装聋作哑，那就不是可怜，而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