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写下这个标题时,已是午夜12点刚过。
面前的酒温了冷,冷了温。
对面是坐着的在一起刚刚满两年的先生,右手托腮,左手握着手机。间或端一下酒杯。
手机传来的是各种娱乐新闻视频的声音,穿透寂静的空气,毫不费力地抵达我的耳朵。
这样的局面多久了?两个月?半年?
越来越无话,可双方都默契的选择习惯和逃避。
如果一年前,我不生下孩子,局面有可能朝不一样的方向发展吗?
我知道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疑问,就像我在半年前选择捐肝给我的孩子一样,毫无逆转的可能。
哦,那个孩子。
此刻正在卧室我们的床上沉沉的酣睡。
经过近八个月的休养,他已经与普通的一岁孩子无异。除了每天早晚七点的抗排异药、半夜突然的大哭、对食物极度的渴望,以及若隐若现的横跨整个肚皮的手术伤疤。
这些都在提醒我,我的肝脏,正在他体内顽强地生长。
这是爱吗?这份爱和我先生的,又有怎样的区别?
我已经离开职场一年有余,回归家庭让我体验到远离勾心斗角和职场喧嚣的宁静,同样也有被时代抛弃的无力感。
除了在上海手术后近一星期,躺在病床上休息。其他时间睡眠全被分解得支离破碎。
我的妈妈和爸爸,一路跟随我的脚步,从湖南来到深圳,后来辗转到上海、杭州。
毫无怨言,毫无保留的照顾我和宝宝的饮食起居。
甚至在得知当时仅四个月的宝宝肝硬化需要换肝时,主动提出来要用他们的。
一把年纪仍旧包容我毫无征兆的突发情绪和脾气。
这是爱吗?这份爱与我对孩子的又有什么不同?
一点了,在我的极力串掇下,又倒了一壶酒。
前一壶酒带来的微醺已经过去。
对面的先生在这一个小时内,只换了两个姿势。
视频换了一茬又一茬。
普京对默克尔说,没有政治基础的经济联盟,都和洞房花烛夜一样,不管怎么努力,结果都是一样的。
先生问我啥意思,我说大概是说不管怎么努力,都会被搞。
先生笑了。
高智商的男人,往往情商是硬伤。
遇到问题,专注点旨在解决。这个过程中,感情、感受、情绪,甚至人,都不重要。
挑剔、指责,紧皱的眉头,每天都在环绕孩子的教育和我对待他的态度中上演。
可在几次醉酒后,拉着我的手,话语里全是理解我的不易,他目前暂时的落魄和失败。
这是爱吗?这份爱与我想象的为何如此不同?
我察觉到自己快乐和微笑的时间越来越少,也意识到每天都在负重前行,心上枷锁超千斤。
已经不再期盼回到从前,只想过好当下的生活。
之前的潇洒、洒脱、不羁、骄傲,全都变成了隐忍、懦弱、小心翼翼。
我爱我自己吗?如果爱,我怎么会允许自己变成这样?
夜深了,酒也喝完,不想再续。
如果,我足够爱自己,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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