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马,斑马,你回到了你的家 可我浪费着我寒冷的年华
你的城市没有一扇门,为我打开啊 我终究还要回到路上”
斑马 旅人北京的冬夜透着一股不经世事的苍凉,霓虹灯与汽笛声交织成网,一个无法碰触却又紧紧束缚的牢笼。他便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最冰凉的石阶上唱着,手捋三两琴弦,嘶哑出二两醉人的歌。行人来来往往,车辆高昂地行走在大街上,谁也没有因为这份声音停留驻足。琴盒里散落着零星的施舍,好像也并未真正在意了什么。他还是在唱,一首一首的唱,旋律深沉,直到一双修长的腿迈着步子缓缓进入他低垂的视线,像夜晚一道光束射入他的世界,这双腿的主人慢慢地蹲下,露出一张满是青涩的脸上画着不协调的红色口红,明明有一颗柔软的心却日渐冷漠。
“你叫什么名字?”
他好像没有听见,只有满是粗茧的手一直在弹奏,长时间嘶哑干裂的嘴唇轻轻颤动着,和着歌声荡漾在空气中。
“那我叫你斑马好了,我叫青草,你的歌声很好听,”青草兀自地坐在旁边的石阶上,不在意这座城市带给皮肤最直接的冰凉,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淡然,闭上眼享受最原始的声音。
之后的日子里,青草经常来听斑马唱歌,或是地铁站,或是地下通道,或是在繁华街道上被城管追得狼狈,她总有办法找到斑马。“斑马,斑马,”她的红唇带着不一样的魅惑,像初长成的少女偷抹了妈妈的口红,难掩稚气又充满风情。“斑马,斑马,你看你的胡子都好长了,我帮你刮掉好不好?”她的手指带着不一样的触感,让习惯了粗糙的斑马短暂的失神。
“青草,你每天听我唱歌不会烦吗?”
“不会啊,你的歌声里蕴含着我无法言明的感情,自从爸有了别的女人,我便开始享受这种孤独而且肆意的生活,但是那种感情藏在我心里很深很深,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透过你的歌声,好像可以代替我传达出来一样。”
日子便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斑马的北漂生活像湖水般平静无波,每天背着吉他去各种地方各种嘶哑,又因为有了青草的陪伴像道路两旁的霓虹灯变化万千。青草身上淡淡的香味让斑马迷恋,那不是香水的味道,应该说具体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种味道,只觉得很适合她,再也没有什么比这种淡淡的味道更加适合她了。
“斑马,你想过未来吗?”
“不知道,或许没想过。”
“你要一直在路边这样唱下去吗?北京这个城市,碾碎了一批又一批怀揣着梦想的人,如果你一直得不到你想要的,那要怎么办?”
斑马的沉默,青草的质疑,这个世界仿佛凝固了,一直变换的霓虹灯在这一刻停滞,弥漫出单调的色彩,远远看来,竟透着深深的无奈与孤独。北京的夜,寂寞的夜,梦的错觉,全都映在黑暗的画面。
“斑马,斑马,你是只会歌唱的傻瓜。”
粗糙的手指拨动着不成曲调的琴弦,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又显得力不从心,曲不成调或许比任何旋律都要悲伤,那是对内心的一种绝望,是对梦想的一种破裂的诠释。
斑马 旅人青草已很久未出现,许是她想通了这段时间无谓的跟随,她像一颗石子投入斑马如死水般的心湖,荡起一阵微波,然后缓慢的下沉,最终消失不见。
青草青草你睡吧,我会背上吉他离开北方
斑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北京,未带走些什么,一如初到的时候什么也未曾带过,在这座浪漫又冰冷的城市里,只有他自己知道得到了什么,梦想或失望,甜蜜或悲伤,或是其它只能嘶哑出来的感情。
斑马,斑马,你还记得我吗
我是强说着忧愁的孩子啊
后来青草去找过斑马,可是那个有着深邃眼眸,手指布满粗茧的男人早已浪迹天涯。青草的红唇依旧鲜艳,配着轻垂下的大波,散发着成熟的韵味。斑马,旅人,这是一个挺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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