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20日,农历正月十六九时,不幸的消息传来:“均叔走了!”
听到噩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均叔是医生,怎么会猝死?均叔每天坚持锻炼,怎么会猝死?当我和爱人急匆匆赶到均叔家时,他的遗体己停放在堂前。往事历历在目,我的眼泪不由地掉了下来。
我整整做了12年民办教师,2003年下岗后创办了一家私营幼儿园。均叔带头把孙子小雨送进我新办的幼几园,用实际行动支持我的事业。
建园初期,由于经验不足,孩子们经常出现跌磕碰伤事件。有一次,一个叫雨欣的小女孩,前额磕破了一道大口子。看着孩子淌满鲜血的脸,我惊惶失措,抱着孩子捂着她额头的伤口,向均叔的卫生所跑去。当我气喘吁吁地赶到他的诊所时,正在忙碌的均叔丢开病人,从我怀里接过孩子,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安慰我:“没事没事,别害怕。”他娴熟地为孩子清洗消毒。由于伤口过大,需打麻药。孩子小恐针,吓得哇哇大哭。均叔慈善地哄着孩子:“爷爷的针最喜欢乖孩子,你只要闭上嘴不哭,打针就一点也不疼。”不知是均叔慈祥的笑容给了孩子安全感,还是他的话语给了孩子踏实感。孩子静静地躺在我怀里,配合着打针缝合。均叔一边给孩子缝针,一边笑着逗孩子:“看,你一不哭,打针就不疼了吧?”当均叔缝完最后一针时,额头已布满密密的细汗。他擦擦汗,看着惊魂未定的我,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小不懂事,强调老师们一定要用心看护。孩子的安全最重要,出点啥事都没法给家长交待。你是园长,责任重大,不管什么时候,千万大意不得。”如今这谆谆教诲犹在耳畔,而他,竟别我们而去……
2007年的儿童节前,孩子们在彩排节目,一个小男孩不慎摔伤了胳膊。开始我以为孩子是脱臼,带他到均叔的诊所推接。均叔按了按孩子的胳膊,神情有点凝重地说:“不是脱臼,是骨折,而且部位很不好,你赶紧带孩子拍个片,抓紧治疗。”我带孩子到镇卫生所拍片,诊断为“肘关节断裂”。均叔的提醒为孩子赢得了最佳的治疗时机。
针灸治疗中风的口歪眼斜是均叔的绝活。经他治愈的患者不计其数。虎父无犬子,儿子志强在潜移默化中学到了均叔精湛的医术。前年婆婆高血压中风后口歪眼斜。均叔和志强不怕费事,随叫随到,一起为婆婆针灸,治疗了大医院都很难治愈的中风后遗症,治愈了婆婆的病。
我有胃疼病,常去均叔的诊所就诊。均叔总是一边为我号脉,一边告诫我:“胃最怕饥饱劳困,吃饭要定时定量,忌胡吃海喝,更忌辛辣生冷。胃重在养,而不在治。一定要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均叔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名医生,更是一名慈祥的长辈。
去年冬天我去郑州富士康支援。很少感冒的我头疼发烧,在当地治疗多日总不见好转。生病的那段日子里,我特别想念家乡,想念慈眉善眼的均叔,想念那只有几块钱却疗效奇特的药。爱人寄来了均叔开的感冒药。小小的包裹载着家乡的温情,传到了我的手里。
均叔曾担任数年村长,实心实意为村里办好事办实事,一心扑在工作中。他带领村民修路建房,集体致富,使曲阳村貌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均叔在曲阳卫生所行医几十年,无论春夏秋冬,白天黑夜,只要患者需要,有求必应。均叔凭着优良的医术和丰富的经验医治了无数的患者,为四邻称赞。
今年元宵节,均叔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换了取暖的炉火,打开电视机,点燃一支烟,静静地坐在炉火前看电视。他手中的烟袅袅地飘着一缕烟雾,烟灰还没来得及滑落,便静静地如熟睡一般,悄然逝去。孩子们伤心欲绝,肝肠寸断。乡亲们无一不唏嘘叹婉。可是,他的安然离世,又何尝不是恩泽一方,造福乡邻的福报与善报呢?
“生如春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均叔无疾而终。灵前的挽联,详尽地书写了他的一生:药剂惠百姓,千年济水流芳不尽随鹤去;医德泽一方,万年王屋赞颂无穷到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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