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6月19日,
我收拾了自己在北京的所有家当,
处理掉还没到期的出租屋,
提起一个轻巧的小皮箱,
就从北京干脆利落的回到了青岛。
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除了是因为我和一个no zuo no die的创业公司女老板吵了一架以外,
还有一个说出了让人觉得狗血至极的原因,那就是为了爱情。
是的,在青岛我有一个想要和他过一辈子的男朋友。
其实,北京的生活我是一点都不讨厌的。
2015年毕业的6月,我怀揣着母亲给的两千块的启动资金,
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倔强和一肚子无处安放的野心,义无反顾的来到了这座繁华的让人眼花缭乱的城市。
仍记得第一次坐上地铁时的忐忑和激动,
我背着装着被褥和书籍的大包小包,站在一群乡音浓重的农民工之间,在凌晨五点的黄村地铁站等待着第一班车的到来。
虽是夏天,但凌晨的气温仍觉得有丝丝的凉意,我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
望着车站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四面八方具有压迫感的建筑,
看着公交车来了一辆又走了,却不知道该往哪去。
当地铁的播音员用标准的普通话和流利的英语报出圆明园的站名时,我的内心有种莫名的冲动在暗流汹涌,我知道圆明园和北大,清华离得不远,
仿佛只要我踏上这片土地,我心里的那些逐渐膨胀的东西就可以一一实现了。
在清华大学西门的水磨社区,我找了一间一个月八百块的暗黑小单间,押一付一,再加上两百块的钥匙押金,一共一千八,
摸着口袋里的两千块,没有工作、没有饭吃,冰冷的现实残忍的迎面扑来。
和我一起的大学最好的室友,豆子,先我两个月来北京投奔男朋友,看我特别为难,于是和房东软磨硬泡,总算答应少收800块下个月补上。
凌晨2点,睡意朦胧中,听到房东和婆婆吵。这个北京的老太太用尽了毕生所有的恶语,把我当成了白住不掏钱的窃贼。
妈了个x的,没钱住什么房子!草你妈的……
骂声穿透了整个楼层,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她每骂一句,我使劲咬一下嘴唇,劝自己忘记曾经好笑的自尊,强忍着让眼泪不掉下来。
不过那时的心里仍然充满了感激,感激房东的信任,感激豆子对我的坚定的维护,这成为当时心里唯一依赖的住的光亮。
为了能活下去,我在网上发广告找了一个室友,我们两个人蜗居在这个不到八平的小房子里,仿佛命中注定一般,我坚定地认为找到了这辈子最懂我的人。
心里埋藏着同样不愿为外人道的大的让别人发笑的梦想,同样的会为一件事、一个人像燃烧着火苗一样的沉迷,同样的一无所有。
后来,我们都找到了工作。
3000块低的可怜工资,但从未沮丧而是觉得又离心里那个虽然模糊但又坚定的愿景近了一些。
从东南到西北,差不多穿越整个北京城的距离,我们回到蜗居的小屋,一块儿聊着虽然离的我们遥远,却让我们热血沸腾的人,分享着我们独有的那些激动和惺惺相惜。
我们吃着两块钱的包子,匆匆赶到地铁,淹没在波涛汹涌的人流中。
周末早晨起来,一起跑到国家图书馆,欣赏着让人两眼放光的建筑和书籍。
那时候很穷,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富有,心里仿佛燃烧着永不能扑灭的火焰,让我觉得,只要我们这么坚定的一步一步的走下去,过程中的繁花锦簇就已经够我们迷醉。
后来,我们换了工作,换了干净宽敞的房子,工资也从3000涨到了6000。
虽然只迈出了一小步,但是我们的心被这座会变魔术一样的城市陶醉着。在这个地方,只要肯努力有什么不能实现呢!
再后来,就是你题目中看到的结果了。
在一个遥远的城市,你有一个心心念念牵挂着的人,他的喜怒哀乐连接着你心里的每一根神经,
所以终于不耐烦应付刁钻的老板,觉得她每一句不顺耳话都是在说着两个字:回家……回家……
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家。
我们花了在北京只能租到一个次卧的钱,租了一个虽然面积不大,但能称的上家的地方。
每天上班经过的地方都绽放着成片成片的牵牛花。窗子外是翠绿的青山,山的那边是辽阔的海。
我们每天从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汇聚到这里,一同吃着炒糊了的茄子,卖相难看的丝瓜,我们买不起房,支付不起内心膨胀的欲望,但是却从未感觉到这么的满足和幸福。
现在觉得刚毕业的自己年少轻狂,仿佛只要借用如花的笔触就可以写出一个万众景仰的未来,现在则踏踏实实一点一点积聚着自己的能量。
从一个城市迁移到另一个城市,我要做的不是一个逃兵,而是一个持续的战斗者。
感谢遇见的那些让我觉得温暖的人,
算作一个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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