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树

        这一生，或许还挺长的，但是在这之前也是见过了不少的树了，有我喜欢的，也有我不喜欢的，但是我从未记住过像这样一棵树，让我这样的难忘。这棵树的年龄比我还大了，我也是听大人们讲的，“你出生的时候，这棵树也就才丈把高。”二十年过去很快，这棵树也长得很快：长的很高，早已超过了我家的屋顶；也长得很茂密，繁茂的树叶遮住了家里的半个晒坝。

        在别人看来，这棵树长的好，高大，还开花蛮香的；但是在我们家里人看来，这棵树一无是处，做不了大材，又因一年四季都是一大片绿叶，每个季节都有落叶，家里人每天都要因此打扫晒坝，冬季久违的阳光也会因为这棵树挡住一半，所以家里人真的不喜欢它。

        可能人们会问：“你们既然不喜欢它，干嘛种植这棵树呢？或者在它还没这么高大的时候就把它砍了呗？”其实，那里是我们不砍它，不修理它呢？是因为这棵树不是我们种下的啊，我们没有资格决定它的生死。

        二十年前，它还娇小，寄身于我家屋檐之下；二十年后，它高达繁茂，蔽我家于树下。就在前几天，在征得种树人的同意下，决定修理修理这棵树。搭着梯子，绑上绳子，爬到树干中间的树杈上，伐掉这棵树的一个大枝丫，砍掉它这一枝，就等于砍掉了半棵树，树叶掉在晒坝里的也是这一枝，挡住阳光的也是这一枝。砍它的时候，我们都担惊受怕着，亏的我那个胆子大的兄长身手敏捷，能在十米高的树枝上站着砍树，要是换了我，我必定连上去的勇气都没有。废了些功夫，砍下来了这棵树的半条命，也在另一条主枝干把它的树皮给刮掉了，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它的丢失更多的水分，慢慢的枯死掉。

        那晚上，我便梦到了这棵树。不知道是我梦到了它，还是它找上我给我托梦来了。它告诉我，它要死掉了，因为人祸也因为天灾。因为我们砍掉它半条命，也因为我们刮了它的皮，如果我们不这么做，它也没能有多久的日子能活了，四周静寂，唯有它挺拔，等到夏季到来，天雷滚滚，会带来闪电将它劈死。它不觉得遗憾，一颗被栽种的树，活了二十多个春秋也是很难得，也算是见证了山河的变化，社会的变迁。只是可惜，不能在为我们开花了，树下站着小朋友手拿竹竿摘花的场面不会再见了。对了，他是一棵会开花的树，一棵——黄角兰。

        是的，他还会开花呢。我已经忘记我摘过多少黄角兰的花，在我的记忆里，似乎它和别的黄角兰树不太一样，其他的黄角兰树是有花季的，而它一年四季都在开花，不因季节变化而受影响。小时候众多小伙伴一起在树下抢着摘花，那时候觉得这花好香，后来慢慢的长大了，小伙伴们也不会来和我一起摘花了，自己也就很少去摘花了，后来偶尔去摘几朵，放在鼻尖努力的嗅，也不不如以前香了。

为了拍月亮拍到的半截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