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者,人心之感也;理者,世序之维也。
情以人起,感物抒发于心;理因人生,维世之治于行。故言兹二者,曰:“世变之通,情理乎道,同于一,其正则二者自存也。”
夫今法显诸于世,人皆以之而言理。然其时违于情,欲行再思,感前者失则少序,后者稀而乏情。然序稀则世乱而不得持,情鲜则人为而不得久。乃寻源本,皆归同心正也。
今人,初度见法缚,使身约行束。然频出不法者,触而坐之,何也?于古人也,则不然。或问曰:“咸皆无违邪?”则对曰:“十之七八矣。”古今之人,皆九州之子,惟时存异,胡有之哉?
余尝疑思之,盖今者,法束其形而未修心,不得正,加今世之先驱为存国故,废古法,崇新学,除封建之弊,起国于危难之际,然使古道稀也。虽今弘,然前时根除之弊难返,致今时穷困,古学枝叶难生也。然于先者言,扶亡救国之急,当速达,时虽欲存其精,力不逮也;于今人者,其实断古道,难存续,而欲咎亦无言,此亦情理之违也。唯叹曰:“力在当时,然弊在后世也。”
其精去,则除家族之念,小其泽,乃使今人心若萍不得依,无论正也。而频出者,心非正矣。故曰:“心正情修,礼正法理也。”
古人曰:“天下熙攘,皆以利生。”古者,法缚形,礼修心,家安情,故循者众。其心修则行束,《大学》:‘正心’则是矣。先皇虞舜,箫韶九成,海清河晏,赤县安平,致国宁,此礼乐正民之心而修君之为也。是时,礼正理,情见控,无得异也。
而徒以礼,则无得久治。其崩则乱生,使战国无周室之尊,五代无二子间情,皆是也。礼法理,固人之维,无人维则必崩,然不啻其崩,时心亦变也。且夫国不国、世非世,妖孽必丛出也。故评曰:“君臣无义,朝尊南而暮北面。”郭威之立周,太祖之建宋,皆此也。时理不存于情,故寻理于世,曰:“溯本心之正,通情理之达也。”故寻孔孟也。
文山公言:“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义,仁后;礼,义后也。昔夫子布仁于世,以求其治,未得用。孟子之改仁乎世,传义于兹,一时见拥,而终见世弃之。百代之后,荀子复之于礼,授于世,泽仁义礼于天下。而出李斯、韩非之徒,变其而通法,使法家上于诸子,名显于当世也,后纳外邦之见,得于今也。故曰:“仁不行,改乎义;义因仁,礼承义,变通法也。”以之明其列也。
而寻理得义,寻义致仁,何知之?孟子言仁义礼智四常,概以恻隐、羞恶、恭敬、是非之四心言焉。设使显礼乎行,未得思而心不正,则必不存四心焉。然若知善致思,正心于行,余知其必得矣。孔子居仁于五常首,余思五常,仁若干,义似戈,礼行作饰,智信如法,而皆因仁正于心也。吾尝闻存窃、盗、逆,行不法,官府无得究。其约一者缚,则余者救,且尊于一,行必先智,而皆以信达,此亦四常也,而其世之大害!何也?曰:“拥器而恃其利,持戈而弃诸干,心不正而行逆为也。”故四常以仁补而正心,孟子云:“以仁存心,以礼存心。”此言得之。
然仁存非世,其虽蓬生于麻,莲出于污,而人心不正,终白沙俱下,与涅同黑。老聃曰:“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闻者赞其言之大也。盖造化存万物生,道飘然于世,天地自行,时天地之心皆自正道也。白驹过隙,圣人出则道自隐,人方治而兼以德,时万民之心皆自正德也。然德去,万民心杂而未正,乱起于兹,部落三战于野,同乎仁,心得正而情得控。而待仁离,商周乱而诸侯起,天下攻伐之源改,则心生逐鹿于中原,遂问鼎于九州。庄子曰:“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是也。然后再别其义、除其礼、失情于法也,致情理之违也。
且夫人之俯仰,必生其情,而情起无违理者,未之有也;正心于情,同行于理者,虽鲜,亦存矣。呜呼!若人正心初以立法,后寻礼、复求义、兼得仁、加同德而存近道,知欲取必予,明己所不欲,使心不见困,弃所非欲,行不逾矩,情同于心而二者皆达于道,则终不违也。《易》云:“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则是也。
故曰:“理情存乎道,正心于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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