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又在朋友圈里晒我父亲/他哥哥从老家寄来的花生、香肠、橘子,我忍不住在下面留言吃醋了,说我父亲待妹妹比待女儿好。事实上我父亲对待他这个小妹,那真是有求必应,宠爱有加。
父亲在家中排行老二,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三个妹妹。三妹妹几岁时就去世了,具体什么原因我并不知情,只是我阿婆(奶奶)每次提起她时,总是满脸的愁容,说我三姑在世的时候特别乖巧懂事。
父亲的四妹妹——我的四姑是一个乐天派,在我很小的时候,她总是喜欢捉弄我。只是她命不好,十几岁就被长辈拿去换亲。
那时候农村里很穷,家里的孩子都是大的养小的,我四姑、五姑就是我大伯和我爸每天起早贪黑的去田里抓黄鳝,到集上卖了换粮食养大的。
我父亲年轻时一表人才,加上能言善辩,还跟邻村一个老篾匠学会了编背篓。俗话说字如其人,父亲的背篓也和他自己一样,仪表堂堂,拿到镇上去都能卖个好价钱。
可想而知,那时候的父亲可是方圆几个村的香饽饽,谁家都想将女儿嫁给他。可是农村里有一套不成文的规矩,老大没有成家,老二就不能结婚。一开始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后来想想应该是一旦老二先成家,老大想要讨媳妇就更难了,人家会认为老大有什么缺陷。
我大伯长相并不难看出,却一直没有人愿意将女儿嫁过来,主要是他性格太老实,不善与人沟通,有时候忽然冒出的一句话,就会把人吓跑。
就这样一年年过去了,眼瞅着我父亲也二十出头,几个曾经喜欢他的姑娘都等不起相继出嫁了。更郁闷的是我爸被村上一个少妇看上,哭着闹着要抛夫弃子嫁给他,这可将我父亲和家人吓得不轻,阿婆赶紧张罗着找媒婆给我父亲寻一门亲事。这才有个父亲和母亲的相亲事件,很快也有了我。
四姑
等到我都能满院子跑了,家里人将我四姑嫁到二十里远的一户人家,换回那家的妹妹给大伯做媳妇,可这段姻缘仅仅维持了一年。
我现在还依稀记得四姑大着肚子站在村口的样子,那时候我大伯母刚逃跑了,阿公和村上人就将怀孕八个月的四姑从婆家带了回来。
农村里有个风俗,嫁出去的女儿不能回娘家生产。十几天后,四姑再次被长辈安排嫁给了村上一个老单身汉。
由于巨大的年龄差,四姑和四姑父总吵架。四姑一次次回家来说要离婚,却一次次被家里人拒绝,理由是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直到一天,灾难发生了。
我的四姑将房间里双卡录音机开得震天响,随即喝下了农药。正在堂屋里砍红薯的两个小表弟,听到玻璃瓶子坠地的声音,才进屋查看,目睹了他们的母亲自杀现场。两个孩子赶紧扶着母亲冲出家门,并大声呼喊父亲。
等送到医院洗胃时,我四姑挣扎了几下就咽气了。为此我父亲暗地里不知留了多少眼泪,我想这眼泪里应该有懊悔吧!
大伯
前面的婚事黄了,大伯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外地女人。虽说年龄比大伯大几岁,也结过婚,生过孩子,却知冷知热,会疼人。婚后夫妻二人和和美美的,遗憾的是他们一直都没有孩子。
前几年我大伯生癌去世了,大伯母变卖了家产回去了她的老家寻女儿。自此,我的父亲兄妹五人,就只剩下了两个。
五姑
我五姑年轻时说了好多对象都没成功,要不是人家嫌弃她太瘦,担心她将来不好生养,就是五姑看不上未来婆婆,怕对方太凶,将来自己嫁过去要受气,直到遇到我五姑父。
五姑父从小就死了父亲,所幸母亲在大队里有一份工作,才得以一个人将他和弟弟拉扯大,但三间茅草房里也是家徒四壁。不过我五姑父人老实、勤快、脾气好,他母亲也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这样子总算把五姑的婚事给敲定了。
可婚庆临近时,五姑又反悔了,说五姑父脸上有一块疤,越看越难看。一家子急得求爷爷告奶奶,才将她安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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