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胡先生:
夏日炎炎,你还好吗?
春夏交际的时候,是很容易感冒的,可就算到了这样的夏日,从空调房里出到闷热的室外,也很容易感冒。我希望你身体一切安好。尽管一年四季,似乎每个季节都有感冒的理由呢?
我的身体在最近一段时间变得非常好。你大概没想到吧,这已经是我正式上班的第二周了。虽然还是记者,还是要靠文字谋生,但是现在的我,需要每天到办公室报到了。这段时间里,我每天几乎都是第一个到办公室,九点半上班,我常常八点就到了,然后晚上也呆在办公室写稿,到七八点再回家。
电脑和手机线都留着办公室里,这样晚上回去,便没有什么能分心的事情了。洗完澡躺在床上,读一会儿书,或者刷一会儿新闻,听一会儿音乐,十二点之前,总算可以睡着了。
去年一整年,我都是窝在家里码字的状态,那时候的状态非常差,我想你是知道的。早上从十一点开始,晚上非要熬到三四点才睡。身体也因此出现了很多毛病,我也是那时才注意到,我已经过了可以任意折腾的年纪了呀(笑)。
像现在这样健康的作息,真的非常好。我现在还在计划抽出每日的一小时,用来锻炼身体。在办公室也放了维生素和胶原蛋白,每日除了咖啡,也喝大量的水,然后送下一颗颗药丸。
我现在上班的地方在望京,每天从地铁站出来骑车到写字楼,都会经过你住的小区。中午和同事吃饭,也会经过你家的门店,当然也因为我总是在路上看到你家的电动车(笑),让我偶尔会有一种错觉,好像你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这个城市那么大,大到你一转身离开,人群中我就再也寻不到你的踪影。
可我总是幻想着某天的偶遇。于是对坐班也不那么排斥了。如果真的有偶遇的那天,希望还能日常地打招呼,嘿,好久不见。但如果你没看见我,我也不会硬要冲上去跟你打招呼,请你放心。
继续向你汇报。我还是非常非常地喜欢你,但是未来也会和现在一样,仅仅是安静地喜欢着你。这对你来说或许没有意义,但对我而言却不是的。
——我最近睡前重新读村上春树,读到《1Q84》时看到从前划线的句子:
“孤独一人也没关系, 只要能发自内心地爱着一个人,人生就会有救。哪怕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
我在书空白的地方用铅笔写,我大概是没救了。年轻时多矫情啊(尽管现在也是),但我现在回头看当年这句话,也不完全认同。
大概是觉得,年轻的时候不能发自内心地爱着一个人也没关系,因为还有年轻可以挥霍。稍微岁数大一点的人,如果还不能发自内心地爱着一个人,那确实是没救了。人不断长大、变老的过程,是一个单向消耗的程序。生活,总归是越活越荒芜。
心里装着一个人,总是不自觉地拿他和自己比较,然后因为差距而感到羞耻,然后加倍努力。哪怕我不能和你生活在一起,哪怕你未来再也看不到我,我也要拥有,和你比肩的力量才行呀。
现在的我比去年的我要成熟了一点点,但和你认识的我,还是没多大进步。还是爱笑,爱哭,心情一天变个百八十次;话也还是很多,很吵,爱撒娇和胡闹,想要别人宠我像你曾经一样。
但是我也不是完全没有长进!除了刚才说到身体机能上的好转,还有一点,大概是新工作得心应手的缘故吧。采访、写稿子,工作内容单纯,也没有复杂的人际问题。办公室环境很好,有常绿植物和柔软地毯,我坐在靠窗的位置,通透的玻璃外边,总是能看到云彩和夕阳。
前几周断断续续地下雨,夜里睡觉的时候,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窗外的闪电划过。睡着之后倒完全感觉不到,北方真是奇怪,下雨前后,天气总是闷热,汗也流不畅快,总是堵在皮肤里。
这样的天气,到室外去,都是一种折磨。我的体质已经属于非常怕冷的类型了,日常也很少出汗;现在的天气了,我就算打着伞走在外边5分钟,额头和后背,就能冒出细汗来。男生的话,估计衣服背后都要湿透了。不知道这样的天气对你有没有影响,我在室外的时候,总是感到很焦虑和难受。
就算到了晚上八九点,室外仍然很热。上周五的晚上,我骑车在望京soho附近转了很久,有一些纳凉的人,路上流动的车还是很少。我想起四月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你骑车载我逛的也是这个地方。那天你有点儿头疼,我本来想吃完晚饭就让你回家休息的,但饭后你说要带我兜风,我没法拒绝。四月的晚上还有凉风,一个纳凉的人都没有,你一定早就烦透我了,我想。
我对细节近乎痴迷。但是我没办法像你一样,可以记住生命中发生的所有事情。有一些小细节过了五六年,我仍然印象深刻,比如初恋的那个男孩子笑起来嘴边有一个小小的窝;另外一些细节,我尽可能地用文字或影像记录下来。
因此要坦诚一件事情。我在玩模拟人生的时候,加了一个和你同名的市民,给他建了一栋房子,布局和设计完全是按着你家的样子。我还给他养了两只叫Mio和Mia的美短猫咪。但是你千万不要误会,这个游戏是上帝视角,没有“我”的角色,我的其它市民大多是杀人犯之类的角色,但我让“你”的市民成为了一个电影导演。
说回到最近的生活。
我的心是空空如也,脑袋也和此前一样,没有装任何复杂的东西。日子过得有点儿太平静了。
Bob Dylan在给他在纽约的第一任女友Suze Rotolo的信中这样写道:
“这儿什么也没发生。狗在等着出门,贼在等着老妇人,孩子们在等着上学,条子们在等着揍人。每个人都在等着更凉快的天气,而我只是在等你。”
我也在等你,在每一个日升月落的循环里,在每一个擦肩而过的相似瞬间里。《情书》里有句,有一个人可以想念很好,是很幸福的事。现在的我很幸福,生活、工作,都十分满意,是我先前没有预料到的。朋友圈彻底拉黑了一些纠缠不清的人,好朋友也到北京来上班,周末可以经常见面,找到了固定拜访的咖啡馆,活得越发清爽明朗了。
除此之外,对未来的规划,也逐渐明朗起来。这些都是你带给我的积极影响,我是要感谢你的。未来的日子,我也会带着对你的爱意走到最想去的地方,尽管在这条路上注定不能相互陪伴。我会记得你,我会想象你此时,也和我一样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我们仰望的是一个月亮。
于是想起了那句情话:
“除了故乡,我只为你一人写过月亮”
祝,一切安好
扭
2017.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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