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未长大,你却逐渐变老……
你由超人变为普通人,我却不能做你的英雄。
2020年元月,除夕前两天,我怀着满心欣喜坐着绿皮火车从上海一路奔波归来只为团圆,却不曾想等着我的是绝望。
“肺炎”这个最近令人闻风丧胆的词,我没想过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当时整个人都懵了,心底里一片冰凉。
我劝你去医院检查,你说只是普通发烧。
我越想越不对劲,仔细追究下去,你才道出真相:低烧断断续续七八天,打过吊针就是不见好,这时,我的心再一次的沉到谷底。
我问你“为什么不去医院?为什么不检查?你不知道最近的武汉事件吗?”
你告诉我:我就是太累,跟你爸说过了……让她接替上班。
这个时候的你看起来很是虚弱,却还有精力抱怨爸爸的不负责任,他的自私。
我想着你应该不会太严重的,随着时间的飞逝,间隔……我慢慢的看着你发出一声一声的咳嗽,我开始慌张,疯狂地查找病例,征兆……心底里一阵害怕。
你却依旧坚持,陌生的环境里我四处搜寻父亲的身影,最后他忙碌中探头,“你妈就是装俏,啥也不吃?”
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站在他的身边踟蹰不前,听着前台的呼唤:“大叔,308再要一份米粉。”
看着他匆匆忙忙的步伐,我才发现记忆里父亲的伟岸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1米5的我能直视1米68的父亲,那高大的身影如今直接退化,顿时,眼眶里都是泪水,我努力憋着不让它流出来。
昏暗的灯光,躺在床上无力的你……我内心一阵煎熬,你却故作坚强抱怨父亲的不尽责。
我仔细的询问:闷吗?气短吗?
你却说“你早就爸爸问过了,要有事情早就去医院了。”
后来父亲一句:“你别瞎说,你妈要钱不要命,冬天伸冷水。”
我懂了……
你们这样无非是觉得生病住院太贵……其实,这样真的没有必要。
这天晚上我转转反侧,曾经想要抛开一切,追求梦想,四海为家也在所不惜,如今才发现,心里还是脆弱,梦想和你们相比微不足道,曾经想着努力买房,买其他的,现在这些和你的建康比起来……不算什么。
我不喜欢这个家,却发现完全割舍不下。
22号,我终于来到了医院。
我不懂父亲是忙着什么事情需要赶回乡下,而我确实人生第一次来医院。
冷冰冰的十分清冷,部分工作人员也十分高冷,不理人。
人生第一次,我找不到缴费台。
慢慢道路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挂急诊……
直到一群装备十足的仿佛感染病毒的人出现,我的心凉透,她带着我们走偏远小路,我看着化验单的结果……超出范围,脚底生寒,一动不敢动,我眼眶有泪……但我不能哭,你却偏偏闹着要回乡下治疗,我只好保证:“不怕,就算是,早发现早治疗。”
我冷,我怕,恐慌爬上我的四肢,我却表现出无所畏惧,因为我知道你肯定比我更害怕。
外面穿着一层一层防护服的医生叽叽喳喳的商量着,而我的心情却沉到了谷底。
二十岁的年纪,还在校园的我,突然发现自己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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