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 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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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城北听雪

——谨以此诗献给我远逝的五豆祖母

弓里村的古巷真的已经很老

空落落像祖母当年落了牙齿

最老的庙堂比它还要年轻

邻居们早已搬走

青砖、破窗、垫脚石……

化成毛茸茸的风景

古巷随着唠嗑

钻入灰色土墙倔强生长

顽皮的脚步小孩不再洒落这里

残缺不平的青砖

显然只是老鼠啃剩的历史

祖母抚养我长大的故事

如今已被，鼠民藏进鼠洞

一些人名、一些事件咬烂铺成小窝

某些地方老鼠遗留下空白

大约想填补某些不能撕断的记忆

岁月随风在古巷匆匆而过

千百年来只有蜘蛛还在勤劳工作

编织太阳放射往事图案

村民与大老刘（陈毅）们

捱过的三年南方游击战

1934——1937，已编成教科书

古巷深处，深夜，蟋蟀在哈欠

接应那年在伏击战中，断续的枪声

古巷实在太老，跟着墙角蜥蜴

演化成古村故事

祖母夜夜抱我，跄踉古巷的足印

村民鉴定为村落成长的古迹

显要位置牢牢占据

风绕着古巷一圈又一圈

里面有天籁的声音

那是小时候祖母唱给我听的歌声

古巷真的太老?即将拆迁逝去

日子堆积只剩下苔藓

村史也只是白白墙霜

一页页随墙皮斑驳剥落

揪心的痛死咬着神经，不肯松口

亲情往事在墙缝里不断渗透

村民心里的堤坝

雪夜里无声的崩溃

[注]：2008年9月末10月初老家老房子边上的古巷被拆除，对此很是伤感。我从小就在古巷长大，祖母在这里把我抚养到三岁时撒手人寰。小时的我是个夜哭郎，祖母几乎每夜都抱着我沿古巷唱歌行走，边行边唱，听着祖母温情的歌声奇迹般的会停止哭声，祖孙俩的身影与声音是那个年代我们村里的一道风景。

    老家是革命老区，当年陈毅与项英就是以我们村及边上的油山、北山帽子峰为中心坚持了那三年艰苦卓绝的游击战争，曾经在古巷发生过一起伏击战。

诗与文城北听雪初写于2008年10月12日星期日，修改于2018年12月03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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