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经脉别论》:黄帝问曰:人之居处动静勇怯,脉亦为之变乎?岐伯对曰:凡人之惊恐恚劳动静,皆为变也。是以夜行则喘出于肾,淫气病肺。有所堕恐,喘出于肝,淫气害脾。有所惊恐,喘出于肺,淫气伤心。渡水跌仆,喘出于肾与骨。当是之时,勇者气行则已,怯者则著而为病也。
这一个问题说明的是人的气血是时时刻刻都在变动的,无论是居处住所(所以家居风水很重要),运动还是静坐,都会影响血脉的运行,脉象也会随之变化。这里指出的很重要的一点,也是经常为现代人忽视的一点,就是人的体质以及心理承受能力对气血的影响。“勇怯”在这里有两层意思,一是体质的强壮或虚弱,二是意志的勇毅或怯懦。一般来说,身体强壮的人,气血充盈,意志也会更坚定。身体虚弱的人,意志也相对薄弱。所以归根到底,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无论什么时候,坚持锻炼身体都是一件好事。
从“夜行喘出于肾”至“渡水跌仆,喘出于肾与骨”是以“喘、汗”来说明“生病起于过用”的道理。
为什么夜行喘出于肾?因为肾为阴中至阴,与夜之阴气相通,因此夜行喘出于肾。过盛的阴气则会损伤肺气(因为肺朝百脉,喘归根到底还是出于肺的)。
“喘出于肝,淫气害脾”,肝属木,肝木过盛就会克制脾土。
“有所惊恐,喘出于肺,淫气伤心”,惊恐在胸中导致气乱,因而引起了心神的紊乱。
“渡水跌仆,喘出于肾与骨”,水气与肾相通,所以渡水易伤肾,肾又主骨,所以喘出于肾与骨。
最后一句,是解释为什么有人走夜路/惊恐/渡水会生病,有的则不会,关键就在于体质和意志的“勇怯”。体质强、意志坚毅的人,气血充足,气行则可疏散淫气,让身体重新恢复到平衡的状态。体质较弱、意志不足的人,因为气不行,气滞渐渐会引起血瘀等情况,久而久之就会落下毛病了。
故曰:诊病之道,观人勇怯,骨肉皮肤,能知其情,以为诊法也。故饮食饱甚,汗出于胃。惊而夺精,汗出于心。持重远行,汗出于肾。疾走恐惧,汗出于肝。摇体劳苦,汗出于脾。故春秋冬夏,四时阴阳,生病起于过用,此为常也。
一个好的大夫,看人的体质和意志,骨肉皮肤,“能知其情”,就是还要了解这个人的生活情况、婚姻、工作,等等社会和心理因素,综合起来,就能根据每个人的独特情况,得出适用于这个人的诊法。
上面讲完了“喘”的问题。接下来这段就讲到“汗”的问题。
“饮食饱甚,汗出于胃”,这句好理解。
“惊而夺精,汗出于心”。《灵枢·本神》:“惊则心无所依、神无所归、虑无所定。”因此惊恐会夺心精,惊出一身冷汗的时候,这汗就来自于心。——所以“心安不惧”是多么重要又难能可贵啊。
持重远行,压力主要由骨骼承受,肾主骨,所以“持重远行,汗出于肾”。
疾走恐惧,就是逃跑的意思,主要由关节承受,肝主筋,“诸筋者,皆属于节”,所以“疾走恐惧,汗出于肝”。
摇体劳苦,就是体力劳动过多,主要由肌肉承受,脾主肌肉,所以“摇体劳苦,汗出于脾”。
故春秋冬夏,四时阴阳,生病起于过用,此为常也。
这里又说到,不仅是饱食、受惊、持重远行、疾走、摇体劳苦等原因都会影响到脏腑气血,“春夏秋冬、四时阴阳”等外部变化因素也会影响人体。
《经脉别论》这一段,以“喘、汗”为例,其实是为了说明“生病起于过用”。
什么才叫做“过用”?
经文中说,与人的“勇怯”有关。
如前文所述,“勇怯”有两个层面。
第一个层面是体质的强壮或虚弱,第二个层面是意志的坚韧或薄弱。这两个层面也有相关性。体质强壮,骨肉强健,气血充盈,意志力就强(想想战场上的战士或竞技场上的运动员)。体质虚弱,气血不足,意志就相对薄弱(想想人在生病的时候,是不是特别脆弱?)
体质有天生的部分,也有后天可以锻炼的部分。体质较弱的人经过锻炼,也可以变得强壮。意志的薄弱部分也可以经过刻意训练来改善。
生病起于过用,此为常也。
是否“过用”,是相对而言的。勇者,体格坚强,意志坚定,耐受力(阈值)就强,怯者则相反。所以有人游泳容易感冒,有人则可以跨江渡河,像毛主席那样的体质,就是类似松柏那样的了。
“生病起于过用”可以分成五个层面来理解。
1. 四时气候的过用。
2. 精神情志的过用。
3. 饮食五味的过用。
4. 劳逸过用。
5. 药物过用。
下一篇,我们将详细讲讲这五个层面的过用如何让人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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