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

  有个老人蹲在街角边，一身破烂，雨水混合着泥土打在他的破鞋上。老人一脸倦容，手中紧紧握着一个黑色塑料口袋，眼睛直直盯着这咆哮似的倾盆大雨。

  “下吧，看你下得了多久…”挑衅的无奈的叹息着。突然有人从街对面奔跑来，带着一路招惹的雨水，甩在老人的破衣上。

“啧，这雨真大！”小丑摘下淋湿的彩色假发套，甩了甩水，才注意到脚边畏畏缩缩蜷缩着的老人。

“嘿，你好！”小丑热情的打招呼，露出象征性的笑脸。

“这雨能下多久…”老人瞥眼看了看小丑后就自言自语起来，没有回应他。

“嘿，你在这躲雨吗？饿吗？吃了吗？”小丑弯下腰亲切的询问他。

“老天，就因为这场雨害得我没法出去找吃的了……”老人唉声叹气，无望地垂着头。

“热的！”小丑从玩具包拿出一个透明塑料口袋。

口袋里，是热气腾腾的包子。

老人咽了咽口水，苍老干瘪的手不自觉地摸着好几天没吃什么东西的肚子。

“唉我说你，都是苦命人留着自己垫肚子吧。还有啊，你干嘛笑的那么开心，成天取悦别人有什么意义，别看我这么苦不用天天假笑倒好自在。”老人摆摆头没伸手去拿，做出一副清高姿态。

“老头儿，我知道你。你是那边街口拾垃圾的，前些天我见你推着一大车的塑料瓶拿去换钱，结果被一群小混混劫车了。你跑不动，只在后头扯着嗓子喊，可也无济于事。你大概好久天没饭吃了吧，拿着吧这是对街买的。小丑不就是人前搞笑吗，生活里人人都是小丑。这是我的职业，所以我乐意。”

小丑说着跨步走进滂泼大雨中，雨水冲刷着他脸上妆容颜料，渐渐露出他原本的模样，一个丑陋的刀疤脸，没有笑容。

“你……这雨还会下很久的，年轻人”老人啃着包子对小丑说。

小丑淋着雨挥挥手跑了，对面站着的是一个撑着换色鸭舌的小孩在等着他，冲他招着小手，和他一样笑得灿烂。

“爸爸，今天小丑又来了，给我送了气球哦！”小孩仰着头一脸喜气洋洋的说着。

男人摸摸他的小脑袋欣慰地笑。“开心吗？”

“可开心啦！”小孩说着却不自觉黯然神伤，“只是…妈妈在就好了…”

“乖，我们把气球放了吧，妈妈会收到的！”

“好！”

“爸爸，我很喜欢小丑，但是有一天他不在了怎么办，这样我就没有气球了，不能给妈妈送礼物了……”小孩撅着嘴双眸灵闪地问。

“小丑不会走的，取悦别人是他的天职，而且这就是他的快乐天地啊！”男人仰望天空，舒畅地说着。

“雨还在下…”男人轻声感慨。

“会有彩虹哦，爸爸你看！”小孩脸上贴着一个彩虹贴纸。

走远的角落里，老人一边哭着一边吃着热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