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点,快啊,村东头去外村的拐角那边撞死人了……”一阵儿杂乱的电车子,拖拉机,三马子响动,叽里咕噜地开往村东头。
一辆白色的大发车,斜在路边的柏油路上,道沟边一辆自行车躺在地上,前轮已经不知去向,一米多深的道沟里,侯志华正搂着满头是血的李树建低一声,高一声地喊着“姑父,姑父,醒醒,醒醒啊。”
村里的人陆续到了,救护车也风驰电掣的到了,医护人员分开众人,检查了李树建,摇了摇头,三四个人医护人员回到救护车上,开车掉头离开了。
原来,侯志华,开车去邻村白事上出差(吹喇叭)拐弯时,刚好碰见自己姑丈人李树建,在路边骑着自行车,不急不躁唱着《铡美案》片段,铿锵有力,节奏有板有眼,小声音喊根本就听不见。
就在拐弯的路口,面包车把自行车拐到了,六十多岁李树建还沉浸在自己“京剧”唱腔里面,本就身体也不灵活,突如其来的面包车吓一跳,李树建也跟着自行车倒在路边,这个路边刚好有大树墩,李树建这脑袋碰在大树墩上,当时血顺着脖子就淌下来。一滚就到了道沟里。
要不说,祸事就在一眨眼间,侯志华,懵了一刻钟的时间,赶快哆哆嗦嗦地打开车门,跳下车,跑到沟边,滚下沟底,抱起了李树建。
“姑父,姑父,你看看,你这是怎么了,……。”一路子的大喊大叫。
李树建62岁,没有老年病,身体硬朗,有退休金每月3000多,在农村这是比较眼热的一笔钱,所以李树建活的也比较潇洒,和老伴儿的日子过得津津有味。
乡邻把李树建搬回家,这老伴儿慌乱了,一时转不过弯儿,当大儿子匆忙跑过来,哭着给李树建准备寿衣,棺椁的后事,才恍然若失的,清醒了,老伴儿离开了。
这时候侯志华的媳妇哭着喊着“姑父,姑父,这样不易,那样不易的,把我姑自己扔下了,可是怎么好呢……”。
第二天,李树建的女儿二欣回家了,悲痛伤心那是难免的,哭完父亲,看到里屋老娘厌厌无神的样子,悲又从心底起,找到管事的,问这事儿也不能就这样拖着,侯志华到底想怎么样?
管事的老叔说,二欣啊,侯志华从开始所有的费用包括吃喝,都是他们家拿得,具体想怎么样,还是听你们家的。可是毕竟你们这亲戚关系挺近,两家商量着来啊。
“老叔啊,我爸一辈子多不易,老实巴交的落了这个惨状,我们三个谁也没有看上一眼啊……”说到伤心处二欣呜咽着说不出声。
“是啊,二欣,你爸这是修来的福气,也没有遭罪,挺好的,别伤心了啊,你这样哭,你娘可更难过了”老叔也陪着掉泪。
“老叔,我爸也太不幸了,没病没灾的,让侯志华给撞了,我受不了,我接受不了。我哥和我弟看面子,不肯得说什么。可是毕竟我爸被撞没了,我娘以后怎么办呢!”二欣说。
“老叔,要不让侯志华赔我们家二十万,就完结这事,要不就让侯志华走法律程序。”
“二欣啊,你表姐家什么家境你也知道,二个儿子,还有一个瘫子老娘需要照顾,你表姐夫下雨天也不闲着,你表姐自己种十多亩棉花……”
“老叔,你这啥意思啊,我们谁容易啊,我爸挨着谁了,好好的天降灾祸啊”说完二欣低声哭泣,再也不说话。
人死为大,入土未安。七天了李树建还没有安葬,亲属们开始烦躁。
最终商定,侯志华赔付十二万安置费,所有的丧葬费都由侯志华负责。
尘埃落定,逝者安息,本以为这就是完美的结局。
李树建下葬的第三天,儿女们守着老太太等着,侯建华给送钱过来。
快中午十二点了,村里传了救护车刺耳的鸣叫声,随后是乡邻们跑动地说话地嘈杂声,侯建华喝了农药了,救护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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