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想起,一个村庄,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这条小路我自己一个人走过,我跟弟弟妹妹走过,我们一家人走过;吸引着我的是过了这条路就会有冰棍和大白兔奶糖和好多好吃的有的时候还有大姨邮寄过来的衣服。我盼望新衣服更喜欢好吃的,小时候便跑的很勤。小路时而平坦时而高坡,尽是被车轮子压出来的坚硬的沟壑;还有小路旁四季的景色。冬季满是荒地,坟头一个一个排列在那里,按时间按岁月杵着,它也不会冷,也不会寂寞。春季荒地里多了耕种的庄家人,抽着牛和骡子耕着地,不久满地的嫩芽触破了土;夏天,庄稼淹没了坟头,吃掉了浇地的庄稼人;秋天,庄稼开始着急了,一个个急得黄了脸。这条路通往小西村——董家村的路 ,我过了20年。从我家到妈妈娘家,进村之后有个哥俩小卖店,往这个小卖店右转不远处有个大石磨盘,那里阳光充足,姥爷经常在那边和一帮老头晒着太阳闲坐着手里拿着旱烟唠嗑。每次去,都是我和母亲远远看到姥爷,远喊着“:“姥爷我们来了。爹,我们来了。”姥爷拍拍屁股后面的土,跟老头们寒暄两句一起跟我们回去。
那条记忆的小路(回忆一)这条路后来有了第二条,再可以通往姥爷家的路,满是水泥公路,平坦、安全。我也不会在害怕和胆怯,可是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期盼和欣喜紧张伴有的抵触感。抵触是小时候胆小,还有幻想症,小路人少,怕有坏人,尤其是夏天,棒子长得高,万一冒出几个大汉被绑走,回不了家;还有躺在地里的坟头里的人,万一跳出来了把我抓回去。小时候过路的时候我总是四处望望,一边骑车一边望,尤其是路过坟头地,恨不得立马骑车飞过去。
再后来我慢慢长大这胆怯感越来越小了,有时候我也会选择走水泥路。直到恁的去世,我再也不走小路了。
一进姥爷家混凝土的平房那个满园子的各种花,那个平顶的北方房子,挨一进大门口是你栽的桃树,现在长的很高很高,枝干已经爬出了墙外,挨着上下台阶种着的是你从玉米地里移过来的葡萄.......................现在已经结果好几年了。
前两天我做梦梦见您了,恁还是那样精神、干净板正,高高瘦瘦。一大家子吵吵闹闹,大姨,二姨,也不再回家了,我们也不去舅舅家了,跟大舅也不说话。心里很堵,后来您回来了,大伙又聚在了一起,一起吃饭,有说有笑。吵吵闹闹总归是有,但是心里还是热乎的。您就是主心骨。您在一家人都乐呵呵的。
每次去姥姥姥爷那儿,姥姥在炕沿坐着。您在炕上倚着叠好的被子半躺着。我总觉得您现在还是在炕上半躺着,没有离开我们。我总觉得每去一次,就又跟您见了一次面。
那条记忆的小路(回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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