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久久不能入睡,在床上躺到三点多,感觉后背有点酸麻。我到阳台熟络一下筋骨,顺便抽支烟。深夜的空气很爽人,已经没有初夜时的湿热。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远处高楼的灯光,星星点点。我没有开灯,在黑暗中的视野,明亮的事物会显得格外清晰。这是我长久以来的习惯,这种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感觉,会让我有消失于这个世界的错觉。这种错觉在起初是一种期待,到后来更像是一种验证。
微风一阵阵地吹,我用手挡住火苗,点燃了烟。烟有点潮,是我从床缝里仅能找到的一支。我用力嘬了两口,没出什么烟,但好在还有点烟味。我靠在栏杆上,远处稀落的车辆时而传来朦胧的声响,近处知了刺耳的尖叫不绝于耳,仿佛就在身旁。我住的地方在13楼,算不上高,但也绝不算低,我有些诧然,不知它们究竟是如何能在这样的钢铁森林中安身立命。
突然的一声呐喊,扰乱了原本按部就班的旋律。是个男人的声音,他说,老子累得要死,别来动我。说话间充满了不赖烦。
我探出身体,想要看看是哪传来的声音。
这时,又听见一个女人说,妈的,碰碰你怎么了,老子不碰你,还有哪个碰你。
我基本确定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我够着头勉强能看到灯光。
那个男人又说,这他妈都几点了。你能不能让我安心睡会儿。
女人回说,要得,你不让我碰,有的是人让老子碰。
说完这句他们的声音小了下来,能听到蛐蛐咕咕的声响,但听不清说些什么。从刚才的声音我大致可以判断他们应该很年轻。这算不上什么光彩事,但也肯定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能是他们对水泥钢筋隔音效果的高估,也可能是他们觉得这个点除了他们不会有人没睡。但总归是因为他们错误的判断,才让我得以在这样空寂的深夜,还能听到一点人话。当然,也很有可能,真实情况是,他们根本没有做过判断。
深嘬了两口烟,烟味实在太差,我把烟掐灭,准备上床试试能不能睡着。楼下声音又大了起来。那个女人说,你倒是起来啊。男人回说,我不想动,你自己来。
对于后面的对话我并无兴趣。我深知,我所缺的从来都不是女人。
我在床上闭着眼,一直躺到天亮,依旧没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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