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停歇的老娘（一）

    我的老娘出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那是个吃不饱饭的年代。记得老娘跟我讲过，她上面有两个姐姐，都是饿死的。二姐四岁时死的，大姐都十二岁了，也是长期吃不上饭活活饿死的。老娘说她一直清晰地记得她大姐临死前的样子，太可怜了。

      那个年代不计划生育，每家每户都可以尽情的生，但是医疗水平差，又吃不饱饭，所以能活下来的不多。我姥姥生养了四个，夭折了两个，就我老娘和我姨存活了下来。

    老娘跟我说她小时候真真的没东西吃。姥姥姥爷要去队里干活，平常都是老娘照看自己的妹妹，老娘比自己妹妹大四岁。长姐如母，在那个年月体现的淋漓尽致。

    作为长姐，老娘四岁多就开始给自己妹妹做饭吃了。够不到锅台，老娘就站凳子，没东西吃，她就跑到野外挖野菜，拿回家洗净煮菜水给妹妹喝。

    填饱肚子是大家都爱做的事情。为此老娘常常刨草根，刮树皮，凡是能想到的，能吃的都尝试过。人在长期饥饿状态下什么都敢吃。而只有经历过真正饥饿的人才会对事物产生敬畏之心。

      老娘是个勤快又能吃苦的人。小小年纪什么活都干。为了能多挣几分钱，只有九岁的她凌晨三四点起床推着木轮车到三十多里远的县城卖红薯。走到县城的时候天还没亮，而每次她只能多买两到五分钱。我曾经说她这样不值得，跑那么远的路，只赚那么一丁点。那可是半个烧饼钱呀！她会跟我强调好几遍。是啊，在食不果腹的情况下，能赚一个籽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