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风还是大,吹得灰尘漫天。
又是我送儿子上学。车到路口处,看到有一窝树叶在随风翻转,飘在空中。
我随意问炳仁:儿子,如果我说树叶妈妈,你知道宝宝是什么吗?
炳仁回答我:那宝宝就是树叶啊!
我接着说,你看前面的树叶宝宝,他们是怎么样的?
炳仁没有描述眼前的景象是树叶在飘,他说:他们离开了他们的妈妈。
我顿时有丝丝伤感。
我不敢问:离开了妈妈的树叶宝宝会飘去哪里呀?因为树叶宝宝只能随风飘舞,他们太轻了,无法主宰自己的去向或命运。
我能跟孩子说什么呢?说宝宝跟妈妈必然的分离吗?说做人要有份量吗?说人就如树叶,风就像社会洪流吗?我什么都说不出。跟这么小的孩子讨论这些,未免太残忍了。虽然他迟早会领悟到这些,但孩子的童年那么短暂,我还是希望儿子的童年多些无忧的快乐吧!
我岔开话题,告诉儿子说,也有不随风飘扬的树叶。比如我们海边的红树林。
防城港北部湾海洋文化公园红树林是抗逆性极强的物种。它是胎生植物。
红树植物的果实在成熟后仍然留在母树上,种子在母树上的果实内发芽,而后发育成胎生胚轴。它必须在母树的上面长成一个小树苗才掉下去,直接生根发芽。
而在幼苗下落时,即使海水深达50cm,它也能够垂直插在海滩上。即使不可以垂直地立在海滩上,也由于它在胚轴里有很多的管道,它们可以在海上漂流两到三个月都不会死亡(由于含有丹宁,不易腐烂),一旦被海潮带到淤泥海滩上,即使是水平的位置,由于其基部能够迅速生长根系,也能使幼苗直立起来。
红树根系产生各种形态适应,这有助于它们呼吸和抵抗风浪的冲击。
红树林很快长成植物群落,密密麻麻。所以哪怕到了秋天,有树叶宝宝凋零,都是直接掉进大海,通过食物链转换,为海洋动物提供良好的生长发育环境。所以我们没有机会看到红树林的树叶宝宝随风飘舞。红树林的树叶宝宝哪怕凋零,它们也很快就有自己的归宿。
正因为红树林可以让鸟儿有个栖息的生境,加上红树林区内潮沟发达,所以常常吸引深水区的动物来到红树林区内觅食栖息、生产繁殖。
同时,红树林区还是候鸟的越冬场和迁徙中转站,更是各种海鸟的觅食栖息、生产繁殖的场所。它们藏于其间,谈情说爱,孵化宝宝,延续家庭。
我最早见到红树林并不是在防城港,而是1991年随阿蒙去合浦山口探望她的好朋友而见到的。记得当时我们去红树林游玩,那一片红树林很高,我们可以看见高出海面一大截的树干。
据说红树林的树皮含有单宁酸,当树木被破坏时,单宁酸遇到空气会迅速氧化,使树干变红,因此得名“红树林”。事实上,我们都不会去破坏红树林,所以没有机会见识到红树林的树干变红。
当年在山口我们还坐了船进到了红树林里面,随处可听见“啪啪”开裂的声音,还有清脆的掉落声。那是31年前听到的声音了,但似乎还时时响在耳边。
而钦州港的仙岛公园(又称逸仙公园),位于钦州港龙门群岛七十二泾景区入口处的龟岛上,那里也有成片的红树林,我曾在那里见过别人钓螃蟹。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而从1993年落户防城港的这三十年间,我几乎天天可见红树林,但防城港的红树林没有在山口见过的红树林那么高,自然也没有机会坐船进到里面去。
倒是走进过防城港最大面积的那一片红树林,那是生长在渔洲坪滩涂上的红树林。据说一开始是有6000亩,因为城市开发,现在只有3500亩左右。
2004年我曾沐浴在阳光下,光着脚,走进那片红树林去抓过螃蟹。那片红树林本来是没有路的,但走的渔民多了,也就走出了一条小路来。那时恰逢退潮,我走进去,滩涂上不免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那时我第一次真正看到了公螃蟹和母螃蟹的区别,也第一次见识到了鲎,第一次知道花甲螺是雌雄同体。
因为那片红树林,防城港得名为“红树林的城市”。但是,这18年间,却是未曾再去看过。
但每说到红树林,我的脑中必然是浮现出冒出水面的青葱亮丽的一大片红树林。
防城港的红树林还没长高,所以平时所见都是冒出海面的一大片的树叶。除非是遇到退潮退到最低潮时。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生命总会有出口,死亡总会有归宿。
树叶跟树叶是不一样的,正如人跟人也不一样。只是,树叶和人一样,谁都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妈妈”,也就无法选择自己的生存状态。
这就是原生家庭的影响,无法否认和抗拒。作为子女,如果需要突破阶层,那必是要不停地翻飞、奋力地挣扎……
阳光之下,一切都好。我们无法知道树叶妈妈和树叶宝宝的真实想法,只能祈愿所有的叶子和所有的人都各得其所,各自安好。
摄于夜晚蓝调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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