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错——终究要为此负责，就像向神明许愿一样——终有一天，你要把得到的都加倍还回去。
阿忆并没有让唐雨沐等太久，顶着一头润湿的头发、捧着原本穿着的脏衣服，站在了她身前三米，然后有些犹豫地说：“谢谢主人……”
“可以不要叫我主人吗？”唐雨沐蹙眉，看着依旧熟悉的脸，她心中绞痛，听着一声声“主人”，她感到窒息……
“我……我该怎么称呼您？”阿忆小心地问，唐雨沐轻声说：“沐沐。”
“……好的，沐沐大小姐。”阿忆犹豫了一秒后在后面加了一个后缀，听起来更有敬意。
唐雨沐张了张嘴，想纠正他的叫法，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现在的他——不能再逼了。
唐雨沐看着他那在她记忆中熟悉的样子，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情，微长的头发半掩着眼睛，其中的懦弱却与这张脸完全不搭。他瘦了，皮肤呈不太健康的苍白色，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完全没了曾经的那份活力，就连那不可一世的凌人气势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唐雨沐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尽量笑得温和些，说：“以后不用表现得太卑微，我和你一样大，我们可以相处得很好，可以做朋友，可以一起玩，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交流。”
阿忆有些不敢说话，但主人所说的他又必须给与回应，“我……只是奴隶……”
唐雨沐靠近他两步，盯着他的眼睛说：“现在——你不是奴隶了，你是我唐雨沐的仆人，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可以随性地聊天、可以对坐吃饭、可以彻夜谈心，我们都可以，不要一直把自己当做奴隶。”
“可是主人……”
“叫我什么？”唐雨沐打断他的话，阿忆立马改口，“沐沐大小姐，可是我只是奴隶……”
“你不是奴隶！”唐雨沐冲到阿忆身前，揪住他的衣领吼道：“你听好了！记下本小姐刚才所说的一切，并按照我所说的去做！明白吗？！”
“明、明白！”阿忆有些慌乱地把衣服放到自己身后，他没敢退后，怕把唐雨沐带摔。
唐雨沐慢慢松开了手，然后轻轻地帮他抚平衣领，她抿了一下唇，“或许你不相信，你曾经是一个天才，是我把你逼成现在这样的。”
“不、不是主人……”阿忆话刚说一半就被唐雨沐的眼神堵了回去，他一时很难改掉称呼，“不是沐沐大小姐的错，我本来就只是一个下等人，什么天才不天才的，沐沐大小姐太看得起我了……”
“……过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说着，唐雨沐拉着阿忆的衣袖把他拉到了梳妆台旁边，然后让他坐下，阿忆很听话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唐雨沐拿出了他“从未用过”的吹风机。
他在曾经的主人家中见到过它，但是他没有使用的资格，那时的他别说吹风机，连洗澡都成问题，衣服也是只有一套，基本是等下雨天的晚上接着雨水洗洗，第二天不管干没干都穿在身上。
唐雨沐看了一眼阿忆，然后一把甩掉了他一直抱着的旧衣服，“这种东西丢掉就好了，等下去给你买新的。”
“……谢谢主……沐沐大小姐。”阿忆瞥了一眼那被唐雨沐丢到地上的衣服，然后收回目光，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他觉得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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