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

男人是由男孩儿长大的。当养育一个男孩儿的时候，你将慢慢看着他，如何从一个男孩儿成长为一个男人。而在男人还是男孩儿的时候，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男人小时候，也就是还是男孩儿的时候，真的是挺逗趣的。

最便于我观察的，就是儿子。有时候觉得，观察孩子挺好玩儿的。观察儿子，更让我确信了，男人和女人真的是不一样，因为男孩子和女孩子就是不一样的。结合平日里儿子的表现，又综合其他男孩子的行为，我发现男孩子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戏份挺多。

儿子小时候就很捣蛋，特别是会爬以后，他就不停地动，没有停歇地爬来爬去。刚学会爬那会儿是夏天，短裤上膝盖处的花纹都磨掉了，爷爷奶奶带着他。

看着拍过来的照片，总是有种心酸的感觉。后来老人说，没办法，为了阻止他到处爬，已经搬了一张桌子挡住了通往阳台的通道，他也还是停不下来。如果没有短裤保护着，估计膝盖要磨破。他虽然不会说，但能听懂我们说什么，一说到裤子，他就扯起他的裤裤，让我们看，还爬几下，表演一下。

稍微大一点儿，当那些女孩子沉浸在公主梦里时，男孩子们已经开始酝酿拯救世界了，什么奥特曼啊，什么铠甲勇士啊，什么汪汪队立大功啊。像变形金刚儿子也跟着看，虽然英文听不懂，中文也没有那么多的识字量，但是坚定地选择看，而且还坚持不看配音版。这是怎么做到的？瞬间觉得台词和配音多余了。

这一点嘛，好解释，男孩子都喜欢看些拯救类的动画片，因为他们喜欢强者，也希望自己变成强者，去拯救众生，改变世界。所以有时候会沉浸在自己的英雄梦之中。

今年的一个周末，我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收拾东西，儿子在我房间听故事。没一会儿，听见了他在我床上蹦跳的声音。他现在这个吨位，经常跳来跳去，估计床会承受不了。正要进房间去提醒他，却传来他嘴里“呼”、“哈”的声音。

我悄悄地凑过去，贴着墙，静静地看着他。他正站在床上打拳，打几下又开始踢腿，还巴拉巴拉地说哼唧几句，没听清说什么，感觉像是在敌对谁一样，表情严肃，怒目圆睁，煞有介事。

我一点一点地向前移，手里拿着的剪刀不小心掉地上了，惊到了他。我装作不是潜伏的样子，只当做是一个偶然走进来撞见他。他扭头看看我，马上停止了一切动作，就连表情都瞬间归位了。

后来，又见过几次儿子对着电视机或者镜子扭来扭曲，或者头动来动去。我权当没看见。

这让我想起了上班路上经常会遇见一个男孩子。他自己一个人上学，身高没有儿子高，但能一个人出行，年龄预计应该在十一二岁左右，比儿子稍微大一些。

这孩子经常走路慢悠悠的，边走边比划，嘴里振振有词，有时还摇摇头。有一次我看见他的书包拉链没有拉好，敞开着。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应该是取书的时候没有给书包拉链复原。我提醒他拉好拉链，他淡然地看看我，摇摇头，不理我了。

儿子班上有位男同学更明显，他在学校经常自己思考，然后大吼一声，时不时地给同学和老师吓一跳。老师没办法，只有找家长。可是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去医院检查，精神、身体都没有什么问题，家长也没有什么办法，而且上学又不能随时都在后面跟着。

一次聊天，那同学的妈妈说，她实在是顶不住来自学校和家里的压力了，送他上学的时候在路过的河边停了下来，让他吼出来。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精神上有什么需要解脱的，让他释放出来，对着河水，还有空旷的上空。这样就不用到学校里去叫了，以免又被老师批评，被同学告诉老师。

但是那位同学却说，现在他不想吼，吼不出来，没有那种感觉。他妈妈没辙，只有又把他送到学校。吼，也是需要一定情绪酝酿的。

所以家里养育男孩儿，这一过程也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