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在春华地下商场卖鞋。那年冬天特别冷，我站在自己的摊位上感觉脚底下发凉，便不时的来回走动。商场中心大厅近千米，天花板是有机玻璃的，冬天的太阳虽然明媚洒下来的阳光却是带着寒冷的，所以大厅比我们鞋厅冷多了。
外面可能下雪了，摊位前地下的玻璃砖上被来来往往的人们踩的脏稀稀的。
因为这里是火车站地下商场，上下火车的人们只要有时间都会在商场溜达，所以商场的顾客川流不息，但是溜达的多买东西的少。
商场要下班时，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子引起我注意，冻得通红的小脸，穿着兰色旧的棉袄，黑色棉裤的两条腿都露出棉花。
我不由自主地走向男孩，问他”你不冷吗？”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回家？”
”我妈天天出去打麻将，就我一个人在家，屋子里又黑又冷，我不愿意一个人在家。”
”你爸呢？”
”我爸出去打工，回家和我妈一见面两人就打架。”
”你奶奶家离你家远吗？不管你吗？”
”我奶奶家离我家挺远，不管我，我去吃饭都嫌我吃的多。”
”孩子回家吧，这么冷的天在外面会冻死的。”
”没事，晚上我睡水泥管子。”
我看了下手表快下班了，便拿出捆鞋的朔料绳把男孩露棉花的棉裤腿捆紧后对他说”孩子回家吧，你家再不好也比外面强。”我说着便忙着把鞋用布帘盖上便随着下班的人流走出商场。
等我站在车站等车，一回头看见小男孩站在我旁边。
”孩子你咋不回家？”
”我不愿意回那个家。”
”可是孩子我也不能领你回家呀！”
”我知道我奶家。”
我看着渐渐变暗的天空，又看看穿着露棉花
裤腿的小男孩，他没戴棉帽子，小脸儿冻的青紫我不忍心不管他，便对他说”孩子，我今天把你领回家，明天我送你去你奶奶家。阿姨希望你说的是真话，你可不要骗我。”小男孩点点头。
爱人看我领个孩子回来没吱声。我一再向他解释，他就是不说话。男孩很乖也很聪明，他不时的找话茬，爱人就像没看见没听见，我很生气也理解爱人，但是他是个孩子。
我很快做好饭菜，让孩子吃完饭，让他洗脸，洗脚，便让孩子脱下棉裤给他缝开线的裤腿。我边缝边看熟睡中的男孩儿:”小脸红润，睡梦中不时措着小手。孩子晚上不回家当父母的就不知道找？孩子七八岁了正是上学的年龄，他的母亲怎么就不管孩子呢？”如果孩子有一个爱他的妈妈，孩子能离家出走吗？如果她真像孩子说的离不开麻将桌，她的心在麻将上，她会失去这个孩子。这个小男孩虽然小，他说话却像个小大人，可怜的孩子，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讲……
网友评论